“那你在難過自己的不幸，還是在難過小婉的遭遇？”
一句話，問懵了明瑛。
“明瑛，我以前的膽子比你都小，連一陣風吹來，我都會嚇得瑟瑟發抖，可跟親家母住的這段時間，看到她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奔波，看到她怎麼鼓勵鞭策淑玉變得更好。就這麼說吧，即便我們娘倆現在出去單獨過日子 ，也不會餓死。”
明瑛低頭，一顆淚落下來：“曉玉姐，小婉不是淑玉，我也不是你，我心裏的苦，你不懂。”
“你心裏的苦，不就是在埋怨親家母為什麼要對自己的親弟弟趕盡殺絕？”牛曉玉幹脆把明瑛心中在意的點說出來，“先前親家母月月給你們家錢，雖然你過的還算辛苦，但至少你還能填飽肚子，突然間親家母不給你們錢了，舒棠福因為就變得異常暴躁，怕是對你非打即罵，估計從那時你就對親家母生出幾分埋怨吧？”
“我沒有，曉玉姐，我從未埋怨過長姐。”
“明瑛，這世上沒有一件事是一成不變的，就拿孩子來說吧，生下來之後就看著他們一天天長大，人都有改變，更何況人呢？”牛曉玉握上明瑛那雙冰涼而粗糙的手道，“你以為嫁了人，有個丈夫，給丈夫生兒育女，丈夫就一輩子對你好嗎？”
“我們做女人的，不就應該這樣嘛。”明瑛抽泣一聲，“棠福有時候對我也挺好的，至少他從未想過要休我，也沒有納妾什麼的。”
“明瑛，你怎麼能這樣想呢？”牛曉玉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天親家母從明瑛房中出來，黑著一張臉坐在院中緩了半天才好。
她這話，聽的就讓人火氣噌噌往上冒。
“按你這麼說，舒棠福在牢裏遭了一遭，他出來就能變好？”牛曉玉跟舒棠寧待久了，也學會她說話的語氣了，“我真不知該說你高看自己，還是高看舒棠福。”
“曉玉姐，你就不要勸我了，我心裏有數的。”
“你既然有數， 那為什麼不帶著你女兒現在就走？”有些話舒棠寧不能問，牛曉玉能問，“你既然對親家母頗有怨言，就應該早點離開，省得看著她心煩，而不是賴在她家不走。 你這樣跟舒棠福有什麼區別嗎？自己有手有腳步不想著掙錢，就想著當寄生蟲嗎？”
這番話，瞬間讓明瑛麵上火辣辣起來：“我沒有，我都想好了，隻要等小婉醒來，我就走。 ”
“那她要是張這輩子都醒不過來呢？”
“不會的。”明瑛搖搖頭，看向床鋪之時，發現女兒居然睜開了眼。
她麵上一喜，連忙奔向床邊：“小婉，你醒了？我是娘啊，你看看我。”
舒小婉望著上方陌生的天花板，才看向朝自己哭泣的母親，眉頭一蹙，“娘您把我帶來什麼地方了，怎麼如此破爛？”
明瑛一愣，她以為女兒會哭，會鬧。
壓根沒想到，女兒醒來第一句話，居然是嫌棄住的地方。
“小婉，你不記得先前發生的事情了嗎？”
“先前的事情？”舒小婉蹙眉，而後猛地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大腿動不了了，“娘，我的腿怎麼了？我怎麼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