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啊,我是在抱怨他啊。他要不是一有案子就把什麼都給忽略了,今兒早上我們就能離開那河灘邊兒的,哪怕隨意找家獵戶,花錢跟人借住一下,也不至於讓他把我給嚇著了。
你想想啊,遇襲、墜崖、漩渦、落水、周凜脫力、寒冷、豹子……大人他又一頭栽倒,我真是感覺,什麼事情都湊到一塊兒來了。偏偏我還無能為力。
聶波,這一路之後,咱們都別分開了。或者,隔個一裏地就成。我沒事兒的時候就去找那些兄弟們多學點兒本事,不說學多精通吧,至少得掌握個三、四成也行。你看呢?”謝淨扭頭看著聶波說道。
聶波點頭,道:“那咱們一塊兒吧,我也得多學點兒,順便,再學學長腦子。這次幸好房斌沒跟我分開,否則,還不知道我成了個什麼熊樣兒了呢。”
“你那腦子,長不出來了。建議你從兄弟裏頭,挑個機靈點兒的,給你當智囊使。畢竟你和房斌也總分開行動。”謝淨笑話他。
聶波卻不覺得,點著頭表示了非常讚同。然後起身拍了拍屁股,道:“你守著大人睡吧,我去安排人手探橋。”
謝淨衝他擺了擺手。
狄映睡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吃了點東西,喝過藥之後,就又睡著了。太長時間沒有好好地睡睡覺了,趁著現在不需要他的時候,趕緊地多睡會兒。
周凜也在睡,他隻有多睡才能盡快恢複。
謝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其實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傷口也還猙獰著。
房斌檢查了一遍防衛情況之後,便守在了火堆旁邊。因為大人和周凜在樹窩上,離著火堆遠,便需要將灌有熱水的水囊放在衣被裏,所以,他就時不時地添加些柴火,保持熱水不斷。
同時,他也在想著心事。
他今年已經四十歲了,是跟在大人身邊的這些兄弟們中,年齡最大的一個,身手雖不是最好,勝在腦子夠用。也是因為他腦子好使,才被大人選中,跟聶波搭檔。
房斌是打心底裏感激著大人的。之前他隻是武威衛中的一名小將,從六品官職,就那還是拚了命地從小兵當中爬上來的。本以為一輩子也就那樣了,因為他老了,拚不動了。
就遇上了狄大人來挑人。他有幸向大人展示出了足夠的智慧,便直接被調走,還成了正五品官職。
這還不是盡頭。現在大人已經升任成了相宰,按照規製,謝、周二人至少得升到正三品,而他和聶波則會升到正四品、甚至從三品。未來一片大好。
他也曾暗暗地立誓、許下過用生命去保護大人的誓言。然而這一次,他卻出了紕漏。
聶波連夜奔波的時候,他也立功心切,未加勸阻;猜測到大人出事之後,沒有第一時間趕到大人身邊,而是選擇了繼續埋伏在隴州城、等著抓捕劉秉等人。
如今想來,真的是不可挽回的錯誤。尤其是後者,劉秉等人有什麼重要的?能重要過大人嗎?當時為什麼就那麼軸呢?還找出了個理由勸服了聶波,這簡直就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