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到底是誰。”安娜在房間裏不安的來回踱步,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殺人滅口,“不行,我得趕緊離開這裏。”
回想起杜克的慘狀與那間被燃燒殆盡的屋子,她越發不安,恨不得立刻離開孤兒院。
但片刻之後,她又頹廢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逐漸堅定。
“不行,還不能走。”如果她現在離開,所有人肯定會將嫌疑轉移到她的身上。而且,在進行那些交易時她從沒有露過麵,說不定殺了杜克的人根本不知道她也參與了,不然她不會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對,一定是這樣。”安娜視線虛空地對著屋頂昏黃的燈光,心中逐漸的說服了自己。
不過,現在她也知道了。
李二丫站在門口,憑借優秀的聽力和沒有什麼隔音功能的房間,將安娜的話盡收耳底,並不意外安娜的幫凶身份。
畢竟,那不是什麼難推斷的事,而且如果有人調查,安娜無疑是最好的幫手。
片刻,換上了驚恐與畏縮表情的她敲開了安娜的門。
“誰讓你過來的?”安娜不耐煩的看著門口的李二丫,眼底還有未藏好的驚慌。
“是倫敦警局的警察,讓我來叫您的,夫人。”惶恐又帶著恭維的語氣,如同每一個孤兒院的普通孩子。
安娜聽到是警局的人,心中反而安定了許多,扯出平時那皮笑肉不笑的刻薄表情,“你是瑪麗吧!你去告訴警局的人,我馬上就到。”
黑發黑眼的瑪麗,民粹主義者安娜瞥了她一眼,像是看見髒東西一樣,並不細看,隻敷衍的回了一句話。
“好的,安娜夫人。”李二丫並不生氣她語氣中的輕蔑,誰會和一個死人計較。
三天後,
分屍案在倫敦影響很大,報紙上幾乎都在討論這件案子的惡劣、倫敦警局的無用,以及這件案子牽扯出的一些政界醜聞
聖蘭姆孤兒院也和李二丫預料的一樣,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焦點,各種大大小小的私家偵探都明裏暗裏的探訪著這裏,試圖通過這件案子一舉成名。
而且,不說線索和證據都被李二丫掃清了,就單憑她如今的身份,也不會有人將恐怖的分屍案懷疑到一個八歲的孩子身上 。
不過 ,謹慎起見,她還是小心的再去看了一遍現場,以防有任何遺漏的地方。
不料,就是這一舉動,讓她被人識破了。
邁克洛夫特·福爾摩斯,那人是這樣慢條斯理的介紹他的。
他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戴著黑色的禮帽,一身考究的西服證明他的身份絕非他口中不受重用的小探員那麼簡單。
“先生,我說了我隻是因為好奇才來這裏的,什麼都不知道。”李二丫裝作慣常那副懦弱寡言的華裔幼女模樣,口中的英語結結巴巴的,並不流利。
“真麻煩,要不解決掉他好了。”李二丫沒想到化作廢墟的房間裏還會有人蹲守,而且還是一個一看就不好解決的人。
“好奇的孩子,這倒是很常見,如果小小姐你能把殺意藏一藏的話!”
邁克洛夫特·福爾摩斯簡直不敢相信倫敦警局那些愚蠢的金魚能把一條鯊魚放在放滿幼苗的魚池裏。
八歲的孩子,卻擁有著明顯受過訓練的身手,堅韌的意誌,以及神秘的力量。
這一切明顯得過分,卻沒有一人注意到她拙劣的偽裝和粗糙的殺人手法。
眼前的人有著一種倦怠的氣質,眼神卻如同鷹一樣犀利,李二丫知道,他是一個聰明人,而與一個聰明人再偽裝,不過是小醜的行為。
因此,她也不再掙紮著掩蓋她那脆弱的偽裝,眼神明亮平靜。
“是我回來這裏才讓你發現的嗎?”隨意的跳坐到一塊廢墟的幹淨石頭上,她思來想去應該是今晚的舉動暴露了她。
“不是,”邁克洛夫特並沒顧忌孩子脆弱的麵子,直接了當的揭露,“你處理的現場雖然粗暴,但確實有些許的效果,足以騙過那些所謂的‘偵探’了,但是隻要有些智慧的人,你這些也不過是掩耳盜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