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跟著季珊到了一處建築物都偏向西式風格的街區。
那裏頭一排排聯立的花園住宅，看著就像是有錢人家的住處。
她不禁停下了腳步，懷疑地看向季珊，問：“你家住這裏？”
能在這種地方住的人，居然會缺錢到要去冒險賣衣服，難道是家裏突遭變故了嗎？
季珊沒說話，領著她走到一棟三層樓的小宅子前，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入目一片雜草，三兩隻夾竹桃伸出牆外，荒涼得像是沒住過人一樣。
裏外的差距簡直讓人驚掉了下巴，“這…怎麼不收拾收拾院子？”
“我一個人實在是顧不過來，我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也收拾不了。”季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讓你見笑了。”
從門口進去，穿過院子，葉初就看見客廳裏坐著兩個老人家，應該是季珊的爺爺奶奶。他們身上穿著幹淨的軍綠色，看起來被照顧得很好。
堂上竟然還放著一台黑白電視機，兩個老人家看得津津有味。
葉初這下是真的迷惑了，這怎麼看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啊。
季珊給葉初倒了杯茶，“我家看著很有錢吧。但是我父母半年前突然不見蹤影，到現在也沒回家，前段時間我爺爺生病了，去醫院花了不少錢，所以我才急著掙點錢補貼家裏。”
“半年都沒回家嗎？”葉初奇怪地說，“那你為什麼不報警呢？”
季珊解釋說：“我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突然消失了應該是有任務去做。”
“那你父母的工資補貼還不夠你們生活嗎？”
這似乎戳到了季珊的痛處，她沉默了一會兒，說：“存折什麼都在我爺爺那裏，隻有他清醒的時候，我能拿出點錢來。”
在季珊的講述中，她爺爺似乎是突然癡傻了，大多數時候都認不得人，把她當作她媽媽或者是陌生人，甚至連奶奶也不太認得。
日常生活也很難自理，經常偷偷溜出家門，四處亂跑。
葉初知道，這是阿爾茨海默病，也叫老年癡呆症。
三七查了一下資料，“這個時代還沒研發出針對老年癡呆的特效藥，很多醫生甚至不知道這病的存在，這顆可有點難辦。”
葉初心下替季珊和她爺爺難受，這時電視機上突然閃起了雪花，一直坐著的季爺爺猛地翻滾落地，嘴裏大喊。
“快臥倒！有地雷！”
葉初猝不及防被季爺爺抓住了腿，她下意識用手抱住肚子，想要轉一下身子，讓後背先著地。
就在這時，季珊迅速反應過來，一把拽住了葉初的手臂，自己側摔墊在了她的身下。
兩個人驚魂未定。
季珊大喊：“爺爺！你怎麼隨便拽人呢，她肚子裏還有小孩！”
季爺爺捂著耳朵，朝她們倆看來，“噓！快躲起來，敵人要來了！”
他看起來根本無法和外人溝通了。季珊小心翼翼地扶起葉初，滿臉通紅，“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我爺爺會突然發作，你摔到哪裏了？肚子感覺怎麼樣？”
葉初不敢說沒事，她仔細感受著肚子裏的動靜，心有餘悸地在遠處坐下。
季珊畢竟還是個學生，忍不住嚇出了眼淚，她知道如果葉初肚子裏的寶寶有事，那她和她爺爺的罪過就大了。
“葉姐姐，我替我爺爺給您道歉。我爺爺老想著自己還在戰場上，一驚一乍的，他…我這就帶你去醫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