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做提納裏友人,但是不能做他病人(2 / 2)

感冒讓我的黏膜充血腫脹,心肺功能虛弱,我感覺呼吸燥熱不暢,心髒也很不舒服。除此之外,哪怕閉著眼都能感覺到天旋地轉。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碰了碰我的額頭,低沉理性的聲音透著不悅:

“璐璐希婭,你發燒了。”

我慢慢睜開眼,我發燒了嗎?原來不隻是感冒,那麼難受的根本原因是我發燒了啊……

遲緩的思維讓我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對艾爾海森笑:

“你回來啦,飯做好了,在廚房。”

說話間,我有些畏冷,又往提納裏的小毯子裏縮了縮,話說這玩意兒好不保暖啊,該說耳廓狐果然不怕冷嗎?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病怏怏的,我主動吐槽了這一點,但艾爾海森別說笑一笑了,他根本沒什麼表情。

難道是生病影響了我的笑點雷達?我以為他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艾爾海森站在沙發邊上,身高優勢讓他對我有種居高臨下的冷漠感,他的語氣與平時沒什麼兩樣,都起伏不大,但硬是讓我聽出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你知道現在該做什麼嗎?”

我呆了呆,趕緊頭重腳輕地從沙發上爬起來,說:“…是的!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吃飯——唔…”

起來得太猛,我眼前發黑,本來就沒力氣,這時候艾爾海森忽然把我按回了沙發上,跌落時脊背磕到了稍硬的沙發靠背,眼淚不由自主就冒了出來。

生病時的我會格外脆弱,這一瞬間,莫大的委屈和茫然壓倒了我。

好疼啊……

渾身都疼。

整個呼吸道燙成一團,呼出的氣像是燒起來了。

艾爾海森似乎歎了口氣,也可能沒有,他走掉了一會兒,不知道去做什麼了,等他再回來,就發現我已經哭濕掉好幾團麵巾紙了。

“……”他沉默了片刻,把藥和熱水遞過來,“吃掉。”

我遲疑著接過來,邊哽咽邊下意識道:“這個杯子…等下…你提醒我洗掉哦……不然怕傳染……”

如果我視野清晰,大概就能看見艾爾海森頭上冒出的井號了。不過看不見也不影響,我能感受到。

吃完藥後我試圖補救:“那不用提醒了,我會自己記得?”

他接過水杯往茶幾上一放,重重的落座聲讓我瞬間噤聲。然後,他直接在我邊上的空位坐下了。

“說實話,我現在很難分辨你是先天腦部缺陷,還是燒壞了腦子。”

艾爾海森嘲諷人從不惡聲惡氣,而是用一種在說“真理乃你是個傻逼”的理所當然的態度,從根本上打敗對手。

可我不知道我哪裏惹到他了,隻能大氣也不敢喘地望著他,可該死的,我眼睛裏還蓄著憋不回去的淚水,隻能努力控製它們不會掉下來。

艾爾海森皺著眉頭,止住了話頭。

我感覺他在克製地生氣,對此,我非常愧疚。這種愧疚伴隨著很強的自我厭棄,一點點蠶食著我本就千瘡百孔的心。

我似乎一直在把事情搞砸。

他遞給我紙巾,再開口時話語冷靜很多:“你在哭什麼?”

不知為何,我一個沒忍住,大顆的眼淚砸在了他手背上。

“抱歉……”我漫無目的地軟聲道歉,好像成了某種本能,“我隻是…不知道你想要怎樣的回答……你能不能,嗯…直接告訴我呀?我好害怕啊……”

他又沉默了,好像在做什麼重要的思考。

然後他說:“可以。”

我對他充滿感激,“謝謝,海哥你真是個好人,大好人。”

很遺憾,他並沒有開心起來,甚至意味不明地掃了我一眼,那眼神裏很難說沒有嫌棄,我失落地低下頭不敢吱聲了。

“以你目前的理解能力,確實很難正常交流,是我用了錯誤的方式,這不怪你。”

艾爾海森狀似寬宏大量,實則為了下一個喪心病狂的問題鋪墊。

“我想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的生活一直在出相同的錯誤?”

這個問題,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