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過其他七國的人可能不會理解,終年被綠蔭籠罩是種什麼體驗。
入目皆是蒼翠,伸手便是陽光,偏生兩者還能融合一二,讓日光如灑落漫山遍野的碎金,照得人暖洋洋的,照得人變鹹魚,隻想偷得浮生半日閑。
須彌的冬天與其他季節變化不大,隻是早晚容易涼,雨後亦是,所以我才會一時不備著了涼。
生病本是件難受的事,尤其我自己也知道,病中的我格外嬌氣。
然而,這回生病發燒,我實在很難違心說出“討厭”二字。
理由很簡單,我喜歡的人把我罵了一頓……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把我不靠譜的行為批評了一番,並建議我多向他尋求幫助。
我的戀愛腦蒸騰、瘋狂、爬行、扭曲、尖叫:
他急了他急了!這難道不是愛?他是真的在意我,我哭死!
另一邊,我的理智腦試圖狠潑冷水……結果愣是沒降溫成功。
我不怪它,要怪隻能怪海哥他太會了,一個大招沒用就已經把我勾得死心塌地的。看來不僅僅是無形裝逼最為致命,無心撩人也一樣,至少也能打出個致盲效果。
不然怎麼解釋我現在看艾爾海森就會頭暈臉紅,外加認為他頭上的呆毛都一定是世界上最聰明睿智的呆毛?
我恐怕中的不是感冒病毒,而是戀愛病毒,嗚。
“沒錯的話,今天的氣溫是人體感到涼爽的適宜溫度。”
誘發我戀愛腦的男人邁著大長腿緩步走在我邊上,他有邊走路邊聽音樂的習慣,但此時他摘掉了靠近我一側的那隻耳機,又看了眼我裹著的厚厚防風鬥篷,擺出一副開始銳評的架勢。
我去教令院附近的店鋪買東西,正巧遇上他下班,經過他令人印象深刻的幾次教育,我哪還敢假裝沒看見他不打招呼……
所以,我非常主動地迎上去,估計笑得比較狗腿,他見到我後,似乎神情有些許鬆動。現在,我們理所當然地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我心裏有說不出來的高興,當然,隻敢有一點點而已!
畢竟,這樣子我們兩個就好像出雙入對的情侶一般,攜手回家什麼的……
有點甜,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失落和抱歉,感覺褻瀆了海哥。
他在我這裏,什麼都不知道就出櫃了,難道現在又要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戀愛嗎?
不可以,我還是高扛海維cp大旗,做他倆的粉頭吧。
這樣一來,我不僅不會失去哥哥,還會多出一個哥(嫂)哥(嫂),顯然是賺到了。
由於腦補過剩,艾爾海森久久沒有得到我的回應,他不太明顯地微微抿唇,我後知後覺發現他好像有點不高興了。
是我的錯!海哥精準狙人,我作為目標居然沒有應聲倒地,我還配稱什麼單推人!?
他殺寡人,難道寡人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於是,我一邊沉浸在“海哥不爽的時候好像小男孩哦”的誒嘿變態體驗裏,一邊忙不迭承認我的穿衣風格古怪:
“對哦,可是這件沙漠鬥篷是迪希雅寄給我的,我覺得有必要拿出來穿一——啊啾!”
猝不及防下,我打了個噴嚏,腦袋有點懵。
艾爾海森微微皺眉,“你的病還沒好全?”
距離感冒發燒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我還是時不時會咳嗽和打噴嚏,這麼看,確實不算痊愈。
就跟感冒中的人會精力不濟、心髒不適一樣,我偶爾還是會出現這種症狀。都怪最近排劇繁忙,寫作壓力又大,我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可能這才是這場感冒久久不愈的根本原因吧。
今年冬天似乎比往年的都更冷,我不由裹了裹鬥篷,心中感謝迪希雅的未卜先知。
當初在沙漠時她就說,像我這樣餓了不知道吃、冷了不知道穿的人,能長那麼大全靠身體底子夠硬,老天又睜隻眼閉隻眼,我才能擱這兒活蹦亂跳的。
不得不說,她很懂我,而且還沒有妮露一開始好騙。
“我快好了!真的!主要是這兩天睡眠不足,但我有好好吃藥的,這個禮拜鐵定能好,我發誓!”
艾爾海森對我眼巴巴的解釋和保證不置可否,又看了眼我身上厚厚的防風鬥篷,問道:“你冷嗎?”
就在我以為他下一句會冒出“我不冷”這種艾爾海森式的自問自答時,他說的是:“動物肝髒對供血和循環係統有益,你需要增強抵抗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