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寺廟掩映在深山老林中,仿佛那隱世不出的老人,但來來往往的香客卻又將這老人拉回這凡塵之中。
纖凝站在寺廟前抬頭凝望著頭頂上的那三個字,腦海中浮現出一首詩。
眾岫聳寒色,精廬向此分。
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雲。
絕頂人來繁,高鬆鶴不群。
一僧年八十,世事皆曾聞。
其中精廬二字說得便是這聞名天下的寒水寺,而一僧則是指佛道大家忘憂禪師。
纖凝收回目光,想到此行目的,那雙絕美的眼眸中先是透露出著一抹憂愁繼而又被一抹堅定所覆蓋。
整理好思緒後,她便抬腳走了進去。
涼亭內。
纖凝向其問了一聲好。
“忘憂大師。”
“阿彌陀佛。”忘憂轉動著手中的佛珠。
這麼一雙能夠看透世間一切充滿睿智慈祥的目光落到纖凝身上,頓時讓她感受到一種被人看透的感覺,還未等她說出此次前來的目的,忘憂便說出了答案。
“施主,佛語中有這麼一句話,過去的因緣已經過去,不必執著於往事。緣聚緣散,緣起緣滅,一切都是天意。施主,莫要強求,該舍便舍。”
“已經過去?”纖凝腳下一踉蹌,往後退了幾步,“怎麼可能。”
“那些過往在我腦海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真實,仿佛就在昨日一樣。大師,您要我如何舍?”
她眼眶微紅,眼中帶著希翼的眼神,“大師,當真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阿彌陀佛。”忘憂大師不再說話,心中的結除了自己能結,別人觸摸不到半分。
而且這話,他相信那位已經跟她說過,信與不信皆在她自己。
“施主,莫要讓其成為你的執念。”
忘憂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涼亭。
纖凝望著離去的忘憂大師,輕聲呢喃道,“執念,執念!”
她闔上眼眸,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劃過臉頰從下顎處滴落在地麵,綻放出一朵淚花。
她隻是想要回家而已!怎就成了執念?
遠處,一直觀察著兩人談話的無心看著老和尚離去,周身充滿了破碎感的纖凝,眼中充滿了好奇。
老和尚到底說了什麼,竟將這小姑娘給弄哭了。
良久,纖凝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整理了一下被哭花的臉龐便離開了涼亭。
在離開的那一刻,她朝著無心站得地方看了一眼。
“是他!”
憑著那人額頭一抹紅色,纖凝很快就認出了這人是誰。
按照時間仔細來算,距離為期十二年的鎖山河之約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要結束,屆時這位質子就要回到天外天。
想到身死道消的忘憂大師以及著名的黃金棺事件,纖凝垂下眼眸。
僅憑剛剛的那一麵,她便不忍心看著這樣睿智慈祥的禪道宗師陷入那樣境界,以那樣的方式死去。
這樣的人就應該了無牽掛、圓滿的離世。
因此,在離開之前,纖凝又一次的找到了忘憂大師給了他一個忠告。
無心看著離開的纖凝好奇的問忘憂大師,“師父,你們剛剛說了什麼啊!”
“為什麼她的眼神會那般的複雜。”
“阿彌陀佛。”忘憂打一個啞謎,“這是個秘密,到了那一天,你自然就會知曉。”
“哦。”無心乖巧的點了點頭,沒在追問。
但今日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答案會來得如此之快,快到他猝不及防。
天啟城。
纖凝自寒水寺離開後便回到了天啟。
她一進門就看見了她的義父,也就是當朝國師齊天塵挽著一柄拂塵站在大門口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