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齊纖凝問道,“殿下,你怎麼會來此處?”
此時蕭崇的眼睛已經完全恢複,無須再用紗巾遮掩,那雙燦若星河的眼眸中透露出關切,“老七的性子的不再是小時候那樣了,我怕你出事便擅自來這裏等你!”
說完,他自嘲地笑道,“但如今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齊纖凝見狀,想要寬慰但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隻能糾結的扣著手沉默不語。
而蕭崇也很細心的注意到齊纖凝的不自在,他笑著岔開了話題,“你這次是要準備離開天啟城去找楚河了麼。”
齊纖凝鬆開手,語氣中帶著些許詫異,“殿下怎會知道?”
蕭崇眼含笑意,放在膝蓋上的手動了動,“若依姑娘從小就愛黏著楚河,這次好不容易知道他的消息,又怎會輕易放棄,再加上今日皇叔前腳剛一進城就去了欽天監,後腳父皇也去了。而且現在整個天啟城都知道皇叔是父皇派去找楚河的,能讓皇叔進城的第一件事不是進宮麵聖,那就隻有關於楚河的事情皇叔他心中沒有把握,所以想找國師問一問。”
“更何況,父皇想要楚河回天啟的心十分強烈,但是出了欽天監後卻什麼動作也沒有動。所以,我猜測,父皇應該是讓你去找楚河。”
聽著蕭崇的一番分析,齊纖凝點了點頭,“殿下果真聰慧,猜得一點也沒有錯。”
蕭崇低頭一笑,而後問出心中疑惑,“但我有一事不明白,凝兒你為何在離開之前要來赤王府一趟。”
齊纖凝臉上泛起一抹苦笑,嘴唇輕張,“殿下,你我都明白,楚河他一旦回來,那麼天啟城現在的布局定會發生轉變,你和蕭小羽能甘心苦心經營多年的局麵就被他一朝打碎嗎?”
還未等蕭崇開口說話,她便說出了答案。
“怕是不能吧!”
頓時整個馬車內安靜了下來。
車外一片喧囂,車內一片靜寂。
此時蕭崇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他死死地的凝視著齊纖凝,“那為何你找得是七弟而不是我!就真得這麼篤定我不會出手阻攔楚河回天啟!”
齊纖凝說出了答案,“因為殿下你的眼睛已經恢複,成了一位健全的皇子,那些支持你的臣子便不再像以前那樣輕易的動搖本心。”
聽到這個回答,蕭崇低頭輕嗬了一聲,“所以,你是想用這個作為補償,換我不出手,是麼?”
齊纖凝皺眉,知道蕭崇他理解錯了她的意思,“自然不是。我能篤定殿下不出手的原因是因為殿下你重情重義!”
蕭崇猛地抬頭,“重情重義!”
齊纖凝頷首,“楚河他太過重情,蕭小羽他太過重利,而殿下剛剛好在這兩者中找到平衡。更何況楚河他回天啟勢在必行且已成定局,依殿下你的性子,相比起暗地裏的算計,我更相信你會選擇將一切擺在明麵上,一同競爭!”
“這才是我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
蕭崇沉默良久,道了一句。
“所以,我這是被你發了一張好人卡麼。”
“啊!”齊纖凝愕然,她有些沒反應過來。
看著這樣有些呆愣愣的凝兒,蕭崇心情頓時一片愉悅,“我答應你,在他沒回天啟之前我都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
赤王府。
蕭羽被齊纖凝一番話給氣得走到練武場發泄心中的憤意,他一把抽出身邊一個侍衛的劍,使勁用力毫無章法的砍在木樁子身上,砍得木屑到處飛揚。
尤其是在聽到白王蕭崇匆匆趕來時,蕭羽一個用力將眼前的這個木樁子攔腰截斷。
“怎麼,本王就這麼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就這麼怕本王。”蕭羽氣息不穩的冷笑,隨後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本王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壞人怎麼會有底線這個東西,當真是可笑!”
蕭羽一把把手中的劍給扔在地上,眼中帶著嘲諷的轉身離開了這裏,每走一步,心中的決心就更凝固一分。
齊纖凝,本王不稀罕你的遲來的憐憫、關心!
太遲了!
郡主府。
齊纖凝正在藥房準備藥材,就聽到小七疑惑的聲音。
“凝凝,你為什麼要專門去勸蕭羽啊!他可是大反派,可壞了!可壞了!”
齊纖凝手上的動作不停,“小七這想法要是放在以前,我和你一樣,但現在不同了。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八載,他們個個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那書上很單薄紙片人。雖然現在的蕭小羽確實很讓人討厭,但他小時候可是一個又傲嬌又可愛的胖小孩,表麵上說著不要不要,但實際行動上卻很誠實。但這些年,因為我一直都在找回家的路,對周圍的事情充滿了冷漠,仍由事情發生,從不去幹涉、幹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