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活著。

月垂下的發絲無風自起,寬大的袖子獵獵作響,她輕抬手掌,無數尖銳的金線,從地上、袖口、瓦片縫隙間伸出來,像是有了眼睛的蟒蛇般,緊緊的盯著麵前的咒靈。

“我說,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她的聲音平淡,卻讓人毛骨悚然。

夏油傑從來沒有見月這麼生氣過。

不過生氣也好嘛。

這也算是一種鮮活的表現吧?

為什麼他們來得這麼快?

花禦回頭看向身後的三人。

那個穿著巫女服的不足為懼,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咒靈操使夏油傑吧?

那剛剛在說話的人呢?

不對。

她不是人類。

【碰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時,不要戀戰,直接離開吧。

花禦對上五條悟完全沒有反手之力呢,還有夏油傑,他就是所有咒靈的克星。

除了這兩個人還有誰要注意嗎?

她這樣問道。

嗯……有吧,高專裏麵,有神明噢。

但是她不理世事就是了。】

男人輕笑的模樣還在眼前回蕩。

不理世事?

那在她眼前怒火中燒的人是誰?

花禦召喚出粗壯的樹枝包裹住了身體,準備撤離這裏了。

她還沒有自大到要跟這兩個人作對。

“我準你離開了嗎?”

月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花禦的身邊。

好快!

她抬起拳頭,一拳打爛了即將包裹在花禦身上的樹枝,花禦被打飛出去。

剛剛還在怡然自得追趕的對象瞬間反轉。

“在天元所在的入口那裏,還有一個咒靈,你去找他。”她往後向夏油傑吩咐了一句就追著花禦飛落的地方離開了。

“遵命。”夏油傑笑眯眯的應了一聲。

“那這裏就交給歌姬咯。”他召喚出一隻像魔鬼魚一樣的咒靈,直直向著月所說的地方飛過去了。

歌姬來到加茂憲紀身邊,簡單檢查了一下加茂憲紀的情況。

還好,還在硝子可以治療的範圍內。

“伏黑同學怎麼樣?”她看向靜待在一邊的伏黑惠。

“……還好,比起加茂前輩和狗卷前輩來說好很多了。”

“明太子。”狗卷棘的聲音沙啞如破敗的鼓風機。

“你先不要說話了吧。”庵歌姬看著狗卷棘那副滿身鮮血的樣就發怵,站起身來撥通了西宮桃的電話。

“……對,我看到你了,在你的左邊,嗯,嗯,你先帶加茂離開吧。”

庵歌姬掛斷了電話,看向了坐在加茂憲紀身邊,若有所思的伏黑惠。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是哪裏還有傷員嗎?

伏黑惠看著自己還在顫抖的手掌發愣。

“……沒有,隻是第一次看到月這麼生氣的樣子。”

庵歌姬驚訝的揚了揚眉。

是了。

這個孩子幾乎是從小就在月身邊長大的。

“她很在乎你們呢。”

庵歌姬這樣回答道。

破開的木門被風吹的吱呀作響,剛剛還喧鬧的建築現在出奇的安靜,隻有他們幾個人的心跳聲還在規律出現著。

伏黑惠坐在地上,看著月剛剛離去的方向,她剛剛帶著滿腔怒氣的聲音還在耳畔回蕩。

……在乎啊。

身上背負的東西,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