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倩和萬芳芳對視一眼，“麵館老太太說的沒錯，這村長是個女兒奴，看來討公道的事有門！”
村長媳婦看見突然出現的兩個姑娘，有些奇怪，“幾位姑娘麵生得很，有事麼？”
村長和他肩頭上的小丫頭也停了動作，齊齊望過來。
“嬸子你好，我是鎮上麵館陳大娘介紹來的。”張小倩客氣地說，微微側身，把大虎的臉衝向他們。
“嘶！這……這不是高老二家的大孫子麼？”
村長眼神好，一眼就把那張青紫蒼白的小臉認出來。
“是叫大虎的？這是怎麼了？陳姐姐怎麼會讓你們來找我的？”村長媳婦連珠炮似的一下拋出好幾個問題。
“嬸子，我是大虎。”
大虎掙紮著想下地，張小倩不同意，“傷這麼重，你哪裏站得穩。”
村長忙把身後的躺椅拖過來，“讓這孩子靠著吧，你們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老二不是說這孩子送出去上學了麼？怎麼搞成這副樣子回來？”
張小倩依言把大虎放下來，小家夥臉皮薄，虛弱成這樣還強撐著裝成個小男子漢。
身上那些傷不知道有多疼呢，就不見他吭一聲！
村長肩頭的小丫頭好奇地看著幾人，對自家老爹的胡子失去興趣，轉而望著老實站在萬芳芳身邊的福寶，胖得眯成一條細縫的眼睛骨碌碌打個轉。
“阿爹，放俺下來！”
軟乎乎的小奶娃無疑是討喜的，正板著臉聽大虎說話的村長不愧是女兒奴，像捧著珍寶一樣把女兒抱下來。
小丫頭頭也不回地跑去找福寶玩，無視親爹慘遭拋棄的眼神兒。
村長媳婦就是看不得自家男人這副德行，一巴掌拍到他後背上，厚重的悶響，聽著就覺得胸悶氣短。
村長被拉回了注意力，掀開大虎的上衣，一眼就看到白的刺眼的繃帶，繞著腰腹纏了一圈又一圈。
胸前瘦骨嶙峋，都能看出皮下肋骨的形狀，青青紫紫的小傷口遍布全身，夫妻二人都能聞到古怪的酒精藥水混合的味兒，鼻子發酸，村長媳婦捂住嘴扭過頭去。
村長垂下眼皮，掩去複雜難明的神色。
“這麼說，是你爹把你賣去砂廠做工的？”
“我不知道，一覺睡醒我就已經在船上了，我跑過幾次都沒跑出來，他們把我當眾打一頓，再關黑屋裏，好幾天不給飯吃……”
張小倩一挑眉，大虎這家夥可沒告訴她這些，看來他也知道該在什麼人麵前賣慘示弱以博得同情。
狡猾狡猾滴！
村長媳婦心腸軟，早就心疼得什麼似的，當娘的人，哪裏見得比自己小閨女大不了幾歲的孩子被這麼糟踐……
“當家的，你可得管管這事！太不像話了！”她哽咽著推了丈夫一把。
“嗯，是得管，不過，”村長看了一眼旁邊站著沒吭聲的張小倩等人，“我還得聽聽高老二家的人怎麼說。”
張小倩心知這是他村長的身份，辦這事得一碗水端平，公平公正處事才不被人詬病，也沒啥意見，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