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秉義是趕早走的。唐嫣那個時候正在睡大覺,夏家也沒有人來叫她,所以她把最重要的送行直接給睡了過去。醒來之後,她還深怕尹氏會來找她麻煩。而最最奇怪的事情就是,夏家上下風平浪靜,好像她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三天的禁足,對於唐嫣來說,比死了更難受。
夏衍初自從那天離開以後,已經連著兩天沒有露過臉。唐嫣自己的小日子過得也是風生水起,早上睡到日上三竿,爬起來發一會兒呆,接著吃午飯,吃完午飯到睡一會兒,就睡到了太陽西斜,接著又吃晚飯。夏家廚子的手藝著實不錯,下人們每餐按時把飯菜送來,唐嫣也不用去麵對難纏的婆婆和暫時沒搞清敵我的大老婆。
唐嫣自覺生活太過安逸,太不像自己昔日的作風,因此想要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這其中,就有爬牆出去。
這一夜,月黑風高。
唐嫣拉著莫言走到花園的一處牆角,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實行翻牆大計。莫言有些擔心地看看四周,小聲說,“,我們現在寄人籬下,不要冒險了吧?”
唐嫣瞪她一眼,“你這個丫頭,怎麼每次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偷偷溜出去,兩個時辰之後回來,你在這裏接應我不就好了?梯子呢?你沒給我找梯子來!”
莫言苦著臉說,“我四處都找不到梯子。”
唐嫣正要抓狂,忽聽到遠處細微的說話聲。她甚為吃驚,不知道這麼晚了,誰還在院子裏散步,忙拉著莫言匆匆躲了起來。
昏黃的燈籠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走過來。走在前麵的是一身青衣的夏衍初,而走在後麵的受家老丁。夏衍初這個人,天生的形體奇特,無論什麼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總能穿出獨屬於他的味道來。
兩個人的交談似乎不是很愉快,夏衍初總是和煦的臉上,多了片陰霾。
老丁躬身,“少爺,這件事……”
“老丁,不要再說了。去告訴我娘,絕對不可能。”
“可是……”老丁很為難地垂著頭,“長此以往,羅大人那邊如果知道了,我們實在是……”
夏衍初抬手,夜色把他的側影勾勒出了些許孤傲的輪廓。他說,“當初羅大人執意請旨之前,我已經說過,如果玲瓏非要嫁,不能有絲毫的怨言。我會對她好,但也僅僅是夫妻之間相敬如賓的道義。同房是絕對辦不到的事情。”
“可是少爺,老夫人那爆她……”
“這件事情,我也早已向娘聲明。”看老丁不再勸說,夏衍初又問,“二少夫人這兩日在做什麼?”
老丁說,“少爺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衍初言簡意賅地說,“她不想見我。若我早知道,她是被逼嫁給我的,一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這與把別人的幸福葬送了何異?爹實在是不該瞞著我。”
“少爺,您何出此言……其實二少夫人也並非那麼地不願。”
夏衍初自嘲地笑笑,望向唐嫣的房間,“兒時,我為了不履行這個婚約,幾乎想盡了辦法,做了許多錯事。在知道這門親事事在必行以後,試著去喜歡她,接受她。就在我坦然準備成親的時候,一道聖旨,又把所有的一切打亂了……她說她沒得選,我又何嚐不是?”
老丁若有似無地歎口氣,“少爺,就這樣一直不見,也不是辦法呀。總歸是夫妻倆。”
“等吧。等她把心中的怨恨,還有對我的成見減輕一些再說。”
唐嫣呆呆地看著夏衍初離去的背影,莫言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說,“,還翻牆麼?”
“翻!為什麼不翻!”唐嫣挽起袖子。
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翻出了牆。莫言在牆的這邊抹著汗說,“,你可要快點回來!”
唐嫣牆外拍了拍手上的黃土,“我盡量吧,你要在這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