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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塵很忙,告訴李初禾先回家,待會兒來找她。

由於自己是狀元,要到辦公室單獨接受表彰,還有簡單的采訪。

雞舍改造的土坯辦公室,徐山高滿麵榮光,各種追捧陸塵的言語像是打了草稿,如水銀瀉地一樣。

“你叫陸塵,縣城綿發玩具廠的陸塵是你麼?”

這年頭信息很不發達,報社記者雖有耳聞,但是並沒有見過。

陸塵淡淡說:“不認識。”

記者說:“哦哦,應該是同名。”

……

李長勝在家裏坐臥不安。

他時不時站在門口向外張望。

女兒李初禾早上去看榜,現在都到中午了,還沒有回來。

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八成沒有考上,所以李初禾才會遲遲不回家。

他對地連啐了幾口,心中罵自己晦氣。

說不定女兒已經考上蜀大,跑去跟陸塵一起慶祝了。

正在胡思亂想,李初禾走進家門。

當他看到女兒臉上的淚痕,一顆心就像是被冰封住。

完蛋了,肯定沒有考上蜀大。

“爸……”

李初禾走的搖搖晃晃,投入父親懷抱,悵然對父親說了考試結果。

李長勝早有心理準備,倒也還沉得住氣,隻是悶頭抽著煙。

“陸塵知道了嗎?”

李長勝終於問了一句。

但這一句正問在李初禾的痛處。

她和陸塵約好,一起考上蜀大。

但現實是,陸塵以狀元身份,輕鬆進入蜀大。

而她,隻能進蜀都師範大學就讀。

說不定,兩個人因此會逐漸疏遠,最終相忘於江湖。

李初禾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著跑進屋裏。

李長勝唉聲歎氣,愁眉不展。

原本他極力想拆散陸塵和女兒的感情,卻又不得不接受兩個人相愛的現實。

可當他已經默認了,兩個年輕人又即將走到一個岔路口。

真是造化弄人。

沒多久,陸塵終於忙完過來了。

“她在裏麵。”

李長勝指了指李初禾的房間,搖搖頭,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還順手關上房門。

陸塵明白,李長勝是要他和李初禾商量以後該怎麼辦。

未來的老丈人進屋關門,代表了他不想參與。

無論陸塵和李初禾談什麼結果,李長勝都會接受。

要說,李長勝還算通情達理。

陸塵走到李初禾門前,輕輕敲敲門。

“初禾,我來了。”

聽到是陸塵的聲音,李初禾停止了哭泣,但隔了很久才打開房門。

李初禾倚在門旁低聲抽泣:“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看到雙眼又紅又腫的李初禾,陸塵一陣心疼。

他輕輕抱住李初禾,柔聲安慰。

“沒有人責怪你,我和你的家人都看在眼裏,你已經盡力了。”

李初禾依偎在陸塵胸前,感受著他的溫柔,悲傷的情緒才逐漸平複。

“那咱倆以後該怎麼辦啊?”李初禾幽幽地問。

“複讀一年,繼續考蜀大,我會等你。”

陸塵毫不猶豫說出自己的想法。

李初禾卻低下頭:“我怕我考不上。”

她確實沒有信心。

雖然李初禾高考的成績,和蜀大的分數線隻差幾分。

但高考每前進一分都很艱難,她沒把握複讀能發揮出更好的水平。

陸塵經曆了重生,上一世李初禾去蜀大後才有未來大法官的光輝前程。

如果李初禾沒去蜀大,那就意味著以後她的發展可能出現巨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