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也坐下來說：“當時我真沒多想，知道會長在綿縣的為人才敢這麼做……”
“謝謝。”
於黑夜之處，付健衛冷不丁地來了這倆字。
陸塵一愣，他知道，付健衛指的是綿縣大曲一案。
“老孫去市裏陪領導，趕不回來，讓我特地跟你說一聲，謝謝。”
“我私人拿幾十萬填窟窿事小，但免不了牢獄之災。要不是你打破騙局，估計我和老孫這輩子也就到頂嘍。”
付健衛又站起來背著手：“所以以後別跟我假惺惺的，還什麼知道我為人，全扯淡。”
“哈哈哈。”
說完，付健衛叉腰大笑起來，話鋒又一轉：“真要走啊？”
陸塵毫不猶豫點頭：“我的理想在蜀都，必須要去。”
“操，還有點舍不得你小子。走，我送送你。”
付健衛擺擺手，宛若一個慈祥長輩。
摸摸口袋掏煙，剛想點上，被陸塵取過來扔在地上。
“會長，身體重要，以後少抽煙。往市裏走這一步，壓力會更大，你這三高身體難免會跟不上。”
付健衛收回手，突如其來的關心讓他欣慰搖頭。
商海二十年間，付健衛扶持的新人沒有上百也有八十，但很多人對他的感激僅僅限於口頭上的感謝，或者買些禮品，煙酒茶。
隻有陸塵這小子，是在真正關心他的健康。
平時自己的小氣喘，咳嗽，看來都被陸塵盡收眼底。
“行，我盡量戒掉。”
綿發廠燈火通明，數十輛轎車停著開大燈，藍色工衣的40多名員工全都站的整整齊齊。
付健衛看一眼頓住腳步：“路，我就送你到這了，去吧。”
陸塵向前走兩步又回過身給付健衛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頭時，眼中已滿是堅定。
來的十多家老板，有銷售方，有供應商，還有以前寵物蛋時代的老商販，聽到陸塵要走的消息都紛紛趕來。
至於工人們，現在接近晚上11點，還在這給陸塵送行，不免讓陸塵覺得眼中酸澀。
這群可愛的人啊！
鬧得最凶那會兒，蔡邵傑派人砸廠的時候。涪陽，綿縣兩地見寵物蛋就砸的時候。這幫人沒一個走。
廠子砸的稀巴爛，自發的回來打掃，修補。
寵物蛋砸的稀巴爛，用身體護住，隻為少損失幾個。
陸清然眼中此時的陸塵，被人潮圍住，一個個過去跟大家握手，年老的擁抱一下，年少的拍拍肩膀。
她在沿海打工幾年，跟的老板也不少，但鮮有像陸塵這般受如此愛戴。
震撼！
唯有震撼才能形容陸清然此時的心情。
穿過人湧，陸塵走到穿著碎花裙的劉珍珍麵前，此時劉老師早已淚流滿麵，驀然望向陸塵。
“本來想著一聲不吭走的，想想還是來跟老師打個招呼。”
“等綿發廠管理層穩定下來，我就把你抽調到蜀都去，那裏會有我新的事業。”
呃？
劉珍珍擦擦眼角，還沒等她說話，陸塵就已錯身而過。
自成為劉珍珍老板以來，陸塵還是那樣霸道。
實際上去盛海那趟的錢，工資加上獎金，劉珍珍早就存夠了。
隻是她一直捏著，不願還，不想還。
現在陸塵又說，以後會調她去蜀都。
那又是一番怎樣的光景？
劉珍珍不敢想了，她目光追隨著陸塵遠去，見他走向陰影，再消失。
目光聚焦，陸塵站在李長勝麵前，漆黑的夜裏，煙頭一明一暗，拍拍肩頭：“初禾交給你了。”
“放心吧叔叔，我會照顧好她。”陸塵點頭，責任心和成熟感，在李長勝麵前已無需證明。
“對了，你爸的事，好像有點眉目。”
陸塵渾身一顫，緊緊地盯在李長勝臉上。
自從評選以來，陸塵的地位空前高漲，自然在辦公廳層麵上與不少領導有些交情。
於是一個招呼打下來，從源頭查起，李長勝自然參與其中。
“馬振邦砸你家的第二天，你爸跳過河，在下遊被人救起來了。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縣裏拱橋。”
“據說是坐上去蜀都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