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塬那邊進展怎麼樣?”沈淩夜問。
張銳點頭,“很順利,WAST那邊並沒有懷疑,已經開始和咱們陸續合作了。”
沈淩夜沒說話,繼續翻看著這家新公司的營運情況。
張銳在一旁,提醒他,“沈總,我剛才去看了一下,沈董的人,兩個小時前在威斯汀酒店訂了一間總統套房。”
好端端的,做什麼訂高級酒店?
總不至於是給那群風餐露宿的保鏢住。
“他要來了。”沈淩夜淡定道。
這種時候,張銳就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BOSS來。
如果沈之琰還在揣摩,自己這個心思縝密的兒子是不是還留了一手,那麼作為沈淩夜的助理,張銳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沒有!
遠在Z國、還有留在歐洲的那部分原有勢力,在沈淩夜一離開米蘭後,就被沈之琰的人控製住了。
除此之外,沈淩夜所有的信用卡也被停用,一些主要的消息渠道也被沈之琰監視。
沈淩夜帶著江小暖私奔,純碎是在米蘭是臨時起意,根本沒機會做什麼計劃,現在基本是被自己父親死死鉗製住,別說要翻出什麼浪,現在是跑都跑不掉。
如今眼見著沈之琰要親自來馬賽,就要收網抓人,這個男人居然還依然如此淡定。
難道他還指望自己那個老爹網開一麵饒恕他?
還是指望沈之琰大發慈悲成全他和江小暖?
張銳難得不淡定地開口,想要探探自己老板的口風。
“沈總,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要是被沈之琰抓到人,他張銳非被拔掉一層皮不可。
“等他來,和我談。”
“怎麼談?沈總,沈董事長向來強勢專斷,他怎麼可能會和您談?”
“明天上午的檢查,都預約好了麼?”
“沈總,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思談這個?!”
“張銳,”沈淩夜一把合上手裏的文件,眉宇沉重,“我要確保她和孩子,都平安無事,什麼意思,你明白麼?”
“如果快的話,沈董明天晚上之前就會抵達馬賽。”張銳提醒他。
沈淩夜將文件隨手丟在茶幾上,臉色看上去疲憊異常。
“醫生說,預產期很可能就在這幾天。能夠順利分娩的概率很小,孩子很可能活不過來。這樣的情況,我要是不陪在她身邊,她一個人該怎麼辦?”
“又或者,讓沈之琰明天過來,親自指派人,把這個孩子做掉?”
沈淩夜素來大男子主義,別說對張銳,就算對江小暖,都鮮少吐露自己的負麵情緒和負擔。
可是就在這一晚,這個男人就這樣安靜坐在沙發上,用沙啞而低聲的聲音,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說出了這樣一番心聲。
他不再是WAST高高在上的總裁,不再是毒蛇冷酷的暴君,他隻是一個被自己父親逼到山窮水盡的男,一個想要努力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
他在她麵前表現的可靠溫柔,其實心內深處,他無奈而彷徨,已經山窮水盡。
張銳望著自家BOSS,想到這些日子的經曆和遭遇,從來都冷漠尖刻的心,就湧出幾分惆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