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悠遠而悱惻,似喜非喜,像哀非哀,像是盛滿了全世界所有的七情,帶著歲月的滄桑和時光的緬懷。
隨即而後,她朱紅的唇緩緩揚起一抹清淺的笑。
一笑,那眼底的陰鬱便換成了釋然,那層朦朦朧朧看不清悲喜的麵紗便不翼而飛,成了清澈見底的坦然。
很多年之後,費勒都沒能忘記那一天在陽光下看到的那一抹笑容。
那個擁有傾城之貌的女人,穿著潔白神聖的婚紗,以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與這座沉澱了無數光輝曆史的莊園,那麼相視而笑。
那畫麵美的宛如一幅畫,永遠珍藏在了費勒心中,成為了不會褪色的永恒。
那個時候,費勒看著這個年輕女人,突然就理解了容臣的執著和駐守。
他一想到這個女人即將成為這座莊園的女主人,心中忍不住高興起來。
費勒衝著才上了車的江小暖,忍不住喊:“江小姐。”
江小暖轉過頭看他。
費勒衝著她慈祥一笑,“我們等您和少爺回來。”
江小暖牽了牽嘴角,沒有說話,發動汽車引擎,緩緩將車子朝鐵門開去。
一旁的一個新來的年輕仆從看著車子遠去的影子,忍不住道:“管家先生,江小姐這是要去做什麼?”
費勒將目光從那輛車上收回,歎息感慨,“以後不可以再這麼叫了,該開口了。”
新來的年輕仆從微微皺眉,隨即目光大亮,“哎!明白了。”
費勒邊往回走邊道:“去通知下廚房,今晚的晚宴做豐盛些,多做些——少奶奶喜歡吃的。”
年輕仆人笑眯了眼,連連點頭,一路小跑著往廚房去了。
小鎮離莊園並不遠,穿過莊園前那片樹林,再開十來分鍾就到了。
江小暖開的很慢,並沒有急著趕過去。車子一路穿過那晚她和容臣遇險的地方,又穿過樹林,最後到了大公路上。
在樹林邊緣的地方,江小暖緩緩將車開到路邊停下。
她走下車,獨自走到了公路旁的那一片湖邊。
這湖並不是很大,東西寬,南北窄,最寬的也不過二十來米。
跟過來的保鏢們停下車,便看到了江小暖獨自站在湖邊一動不動。
若不是因為那個湖很淺,幾個人甚至忍不住要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麼其他不該有的想法了。
陽光下,湖光瀲灩著一波波光澤,熠熠生輝,潮濕的水汽迎麵撲來,伴隨著陣陣桂花香,讓人神清氣爽。
江小暖靜默的站在那裏,她用了三十分鍾的時間,認真而耐心的回憶了一遍和沈淩夜所有的回憶,隨即,她將無名指上的戒指,緩緩摘了下來。
摘戒指的動作,江小暖做了很久,很久很久。
【江小暖,這是我們的家,還有我給你的全部承諾。】
【戴好了江小暖,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把它摘下來。】
沈淩夜昔日霸道溫柔的情話,就在耳畔。
戒指一點點從手上褪下來,江小暖的心又難以控製地疼起來。
她強迫著自己不流淚,她甚至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最後終於將戒指徹底摘下。
隨即而後,江小暖抬手,用了最大的力氣,將那枚戒指,丟入了眼前的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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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魚:男主是沈淩夜,大家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