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個屁!”容悅一把將張銳手裏的傘扯開扔在地上。
那雨傘在狂風中滾了兩圈,掉出人行道,落到一旁馬路上,一輛車子疾馳而過,立刻就成了碎渣渣。
張銳這下真的有點毛了,一把拎起打算還要胡鬧的容悅,抬腳就往醫院走。
容悅剛開始試圖反抗,可沒多久就變成了嗚嗚咽咽的哭泣聲。
再之後,張銳的手臂傳來一陣刺痛——容悅衝著他的手臂,結結實實咬了一口。
張銳忍無可忍,轉身慍怒道:“容悅,你到底要幹嘛?!”
張銳話音剛落,突然一抹身影在他眼前一晃,隨即就撲入了他的懷裏。
張銳眼底的慍怒還沒收斂幹淨,已經又多了一抹僵硬。
容悅雙手穿過他的手臂,扣緊在他腰間,腦袋抵著他的胸口,突然失聲痛哭。
嘩啦啦的雨聲下,女人的哭聲充滿了悲痛和絕望,連張銳這個路人甲都感受到了。
“嗚嗚嗚——我哥怎麼辦?醫生說他再也不能站起來了!我哥該怎麼辦啊,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他今年才三十一歲啊,他還有好幾十年要活,你知道化療有多痛嗎?你知道我哥心裏有多難過嗎?”
“為什麼不幸的事情都會被他碰到,他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要讓他遭那麼多罪……”
手裏拎著的熱飲早就已經冷透,身體一遍遍被雨水衝刷著,偶爾有經過的路人,都用奇幻的眼神看他們。
這個在人前從不願意服軟的女人,此刻卻哭的像個孩子,她絕望而無助,痛苦而難過著。
張銳的怒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那麼消退了。
直到容悅哭的幾乎有些站不穩腳,張銳才拍了拍她的後背,沉聲道:“好了,回醫院了。”
張銳聲腺低沉有力,平日裏聽起來冷冰冰的,可這六個字從他嘴裏出來,卻讓容悅有種莫名被保護的安全感。
“我不回去!”容悅執拗道,同時抱著張銳的手臂越發用力。
張銳大概明白她是不想讓容家人看到她這副鬼樣子,便也沒堅持,隻道:“那你先放開我啊大小姐,你快把我掐死了!”
容悅這才緩緩鬆開手,她哭得太狠,如今雖然停下了,卻還是忍不住打著哭隔。
張銳拽著她的手往路邊走,“行了,我給你打輛車吧,你趕緊回家吧大小姐。”
容悅指了指距離他們十幾米的地方,“我的車。”
張銳道:“你喝成這樣還想開車?找死也不用這麼勤快吧大小姐?”
容悅仰頭看他,可憐巴巴卻又話語堅決道:“你送我回去。”
張銳:“……”
隨即,張銳鬆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往醫院去了。
容悅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氣的快炸了。
女人啊,在蠻不講理又想要達成目標的時候,方法無非一哭二鬧三上吊。
容悅其實並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但是今天不一樣,她哥哥的事情讓她心裏異常難受,人在惶恐不安的時候,總想要找一個慰藉一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