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
說道自己的兒子,李緘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來,眼裏盡是慈愛之色:“唉,臭小子整天說要跟老爸一樣當個英雄呢。可是其實呢,我這一輩子都沒做過英雄,年輕時候是個無腦又熱血的家夥,總想著做個自在的獵人,到處見識一下,誰知道有一天忽然有了兒子,就再也不敢出去轉嘍!”
“哦?這樣說來,你是個不錯的父親呢。”
“也許吧,我們家那臭小子還算挺不錯的呢,他總是說我是他的驕傲,殊不知他才是我的驕傲。我當治安官有些年了,平時總能看到被抓起來的那些不老實的孩子,要麼就是整天打電動遊戲,要麼就是打飛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這一代人毫無追求,連點誌向都沒有,糊裏糊塗的活著有個毛意思!”李緘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問對麵的“墨火”,道:“你說呢?”
“墨火”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話:“我見識的人比較少,也沒有做父親的經曆,感觸可能並沒有那麼深刻。我覺得孩子說白了不過是白紙罷了,成長的路上主要是不斷的受到周圍的影響,社會的風氣在變化,父母的教育也應該適時的改變吧,不排除有些人天生優秀,但是確實沒有那一個人天生就是墮落的。現在的一代人骨子裏確實少了幹勁,我曾經見識過老一輩的獵人,那確實是一位為了夢想不顧一切的老人家。”
由於李緘看不到“墨火”的臉,聲音也十分沙啞低沉,所以判斷不出他到底是人還是鬼,年齡也完全不能知曉,不過聽到了“墨火”剛才的一番言論,李緘推測他的年齡應該很小,尤其是他說:我見識的人比較少。這是閱曆不豐富的體現。李緘的心思還是比較細膩的,處理事情的時候喜歡循序漸進,對“墨火”稍作了解了一番,接下來就應該進入正題了——惡靈案!
李緘最後吸盡了手裏的煙頭,有些舍不得的掐滅了餘火,看著窗外漫不經心般的發問道:“剛才街上好像有很多惡靈來著,怎麼都不見了呢?”
坐在他對麵的家夥臉頭都沒抬,自顧自的吃著他的草莓慕斯,一邊說:“我都解決了,不過隻是暫時的壓製,他們還是會回來的。”
嗯?怎麼聽這話,好像他不是犯人一樣!這點推卸責任的把戲可是很常見的,李緘見識多了:“那這麼說,你是在幫忙的人嘍?”
“墨火”指了指窗外,道:“看到外麵下個不停的黑色冰晶了吧,有人說那是‘雪’,那並不是‘雪’,而是一種黑暗的儀式,惡靈們就是汲取了那其中的力量,才如此猖獗。正如此所言,我還真就是個幫忙的。”
李緘看了看外麵漆黑宛如夜晚的天空,又扭過頭來,眼睛盯著對麵的家夥,質問他:“你到底是什麼人?”
“墨火”聽到李緘的話忽然笑了,指了指自己:“赫拉克利特說過,靈魂是火。如你所見,我就是一團火!”
他的話李緘沒聽明白,那個赫拉克利特是什麼人李緘也沒有聽說過。李緘盯著他,說:“那你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呢?為什麼要賴在這間茶餐廳裏不走呢?”
“墨火”抿了一口紅茶,漫不經心的說:“我的目的很簡單,隻是想體驗一下活著到底是什麼滋味罷了。”
這種稀奇古怪的理由李緘可不能接受,但從他的語氣上來講,聽上去又不像是在說假話。李緘向後靠在椅子上,雙手交疊在一起,道:“還有別的目的嗎?”
本以為他會否認的李緘不想卻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很幹脆的承認道:“有,我在等一個人!”
“等一個人?是你的朋友嗎?”
“墨火”搖了搖頭,平靜的說:“他並不是我的朋友,而是仇人。”
李緘下意識的望了望窗外,外麵藏有很多治安部的人,都是隨他來的,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是絕對進不來的。一邊望著外麵,李緘一邊道:“你的仇人今天怕是來不了了吧。”
“墨火”又搖了搖頭,抬起手,指了指李緘的身後,用他那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開口,說:“他已經來了,而且,此時就站在你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