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伯坐回了駕駛座,握住了方向盤的手,感受著那穩定的質感。
他輕輕扭頭,朝副駕駛座的唐霖問道:“大霖啊,我們現在去哪?”
這一車滿滿當當的鈔票,看起來如同幻境。
就連做夢也不敢想,他這輛破金杯除了拉人拉貨,有朝一日還能拉滿車的鈔票。
唐大伯無不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太不真實了。
唐霖坐在副駕駛座上,神色平靜,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前方。
“先開車吧,大伯。”
唐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
他清晰的記得第一次和牛爺在醫院裏見麵。
那句不明所以的話,如今,卻似乎意有所指。
唐霖不是傻子,還不會傻到相信,一個僅有一麵之緣的人就會如此對待自己。
真氣救人的確驚豔,但還不至於一個黑幫教父對自己相敬如賓。
那個在醫院裏和自己打賭的庸醫。
他的確有些本事,但卻沒有得到牛爺任何尊重。
最後因為打賭輸給自己,那個人被像棄犬一樣丟在原地。
這一幕,唐霖絕不會忘記。
引擎轟鳴的聲音在夕陽下回蕩,唐大伯輕輕地踩下油門。
車輛緩緩啟動,緩緩駛出了那個充滿黑暗和危險的地下賭場。
那一刻,唐大伯的心情如同破雲而出的陽光,一掃陰霾。
沿著城市的街道駛過,帶著一絲輕鬆和解脫。
唐霖突然問道:“這個牛爺到底是什麼人?”
換做以前,唐大伯可能會反駁說,小孩子別多管閑事。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唐霖所展現了太多的不可思議,甚至都和牛爺搭上了線。
隻要不是太匪夷所思的問題,唐大伯都會耐心解釋。
“這個牛爺嘛,我們省城人自己的教父。”唐大伯還和唐霖開起了玩笑。
擺脫了高利貸的壓力,唐大伯的心情明顯變得輕鬆愉快了許多。
唐霖的表情仍舊嚴肅,“難道省城就沒有比他還厲害的人,或者和他旗鼓相當的?”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種不解和好奇。
唐大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這個還真沒有,不過……”
他的話突然頓了下來,話鋒一轉,“十幾年前,省城的地下龍頭還不是牛爺,那時候的牛爺,也隻是剛從鬆江來的過江龍。”
“他是從鬆江來的?”唐霖問道。
“沒錯,那時候社會上很亂,司法製度還不完善,兩方人馬火拚了很多年,知道六七年前才有結果。”唐大伯縷了縷胡茬,說道。
他看了看副駕駛座的唐霖,“唐霖,你不是和牛爺很熟嗎,怎麼這種事他沒和你講過?”
唐霖搖頭,對於家人他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他從沒把牛爺當作自己吹噓的資本,唐霖很清楚一旦自己有了那方麵念頭,才是跌入徹底的深淵,很難再有作為。
可是,牛爺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那種話呢?
他是想借自己的手解決掉龍哥?
唐霖思緒翻湧,今天的事情看似巧合,但卻又讓人不寒而栗,細思極恐。
前不久剛在醫院裏見到了牛爺,後兩天跟大伯討債的就是牛爺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