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師眉頭一皺,和其他隨行的醫生對視了一眼,又轉頭跟溫慕白說:“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我們往後再說。”
說完,他看向劉佳敏和梵音,低聲說:“家屬請隨我們來一下。”
聽到醫生和溫慕白的對話,劉佳敏其實是有些駭然的,但是兒子死裏逃生的喜悅,讓她下意識去忽略了這些怪異的地方,“我去就行,小音,你留下來照顧慕白。”
“好。”劉佳敏隨著醫生離開後,梵音沉默的看著溫慕白,眼中情緒翻湧。
她抿了抿嘴唇,緩緩提步走到他床邊。
溫慕白抬眸看了過來。
眼神是出奇的陌生。
微微吸了一口氣,梵音輕聲問:“我,你也沒有印象麼?”
毫無疑問,溫慕白很幹脆的搖了搖頭,遲疑的問:“我們認識?”
心猶如被一盤冰水迎麵潑了下來,瞬間涼了一大半,臉上忽然有溫熱的液體滾下來,梵音連忙側了側身,偷偷擦掉不受控製的淚水。
他,把她給忘了。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自己最愛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一臉陌生的問她,“我們認識?”
閉上眼睛,梵音捂著胸口,深深的呼吸了幾下。
待情緒平複一些後,她才睜開雙眸,才站直身體勉強笑了笑,朝著他伸出手,說:“我是你的妻子,梵音。”
溫慕白神情未變,隻淡淡的看了一眼梵音伸出的小手,啟唇輕吐而出的話語有些冷漠。
“抱歉,我暫時不習慣與別人有肢體接觸。”
梵音眼眸半斂了下,彎彎的睫毛輕顫。
她的心被他無意的話準確無比的紮了一刀。
是的,他除了不愛說話之外,還非常抗拒和外人有身體上的接觸。
隻是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在他抗拒的行列之中。
梵音有些受傷的收回手,神情低落。
看到她受傷的表情,溫慕白皺了皺眉,雖並未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但仍然有些心生不忍。
他再次道歉,“抱歉。”
梵音抿著嘴唇,輕輕搖搖頭,小聲說:“沒關係。”
溫慕白看著她,有些遲疑的問:“我們,是夫妻?”
梵音點頭,“來的匆忙,沒帶結婚證,等回家後再慢慢看吧。”
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她用力咽了口氣,勾了勾嘴角,低聲說:“餓了麼?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
溫慕白應著:“都可以,不辣的就行,謝謝。”
梵音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隨即轉身離開。
死死的咬著嘴唇,她強撐著走出了病房門口。
靠在走廊的牆上,梵音抽了抽鼻子。
沒關係的,醒了就好。
不就是失憶麼。
不就是把她忘了麼。
不就是不跟她握手麼。
沒關係,都沒關係。
她並不貪心。
隻要他好好活著就行——
壓下滿心的失落,梵音笑著給自己打氣。
“加油啊,梵小音,現在該你照顧他了。”
自我安慰完之後,梵音笑了笑,低下頭,提步離開。
醫生辦公室。
“醫生,我兒子還好麼?”劉佳敏坐在主治醫師對麵,一臉緊張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