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想到急診樓這邊都是感冒發燒很嚴重的病人，甚至還有不少病毒傳染病病人，笑意頓時落下來：“你去急診大廳幹什麼？”
薑悅寧：“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門診關門了，隻有這邊亮著燈……”
“……”
池硯：“趕緊出來，我來找你。”
十分鍾後，薑悅寧在急診樓門外看到了池硯，他衣服已經換好了，此刻穿著黑色的長毛呢外套，但銀絲框眼鏡忘記摘下，襯得他整個人多了絲清冷禁欲氣質。
乍一看，倒很像影視劇裏的男主角。
薑悅寧本來挺開心地跑過去，見人臉色不太好看，笑意也跟著落下來：“怎、怎麼了？”
池硯什麼也沒說，拉著她就往旁邊門診樓而去。
他用鑰匙開了辦公室的門，又摁開了燈，拿上瓶酒精噴霧對薑悅寧道：“過來。”
薑悅寧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池硯長身玉立地靠在辦公桌邊，拿著酒精噴霧就對著她一陣猛噴，從頭到腳哪裏都沒放過。
聞著自己這滿身的酒精味，她有點茫然：“你是在給我消毒嗎？”
池硯氣笑了：“不然呢？”
大概是因為生氣，語氣都沒有平時隨和：“急診樓是什麼地方，旁邊就是發熱門診和感染科室，你去哪等不好，去急診大廳等？怎麼想的，嗯？”
突乎其然被凶，薑悅寧有點無措，說話聲音都帶了委屈：“那我也不知道你在哪……”
池硯也後悔讓她來醫院接他了，懊惱道：“醫院不比別的地方，以後還是別過來了。”
“……”
本來滿心歡喜地接他下班，萬沒想到弄成這副局麵。
池硯好像不僅沒有很想見到她，還對著她發了脾氣。
他這人性格很好，幾乎從來不發脾氣，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對她這麼凶。
薑悅寧原本拉著他袖子的手漸漸放下，低頭吸了下鼻子：“好的，那我以後不來了。”
池硯將酒精噴霧放進櫃子，聽見這話手中動作一頓。
他連忙回頭看向她，果不其然她低著頭，眼眶紅著，瀲灩眸光裏滿是水霧。
“……”
“薑悅寧？”
薑悅寧沒理他，擦了下眼尾，收斂情緒道：“走吧，我們回去。”
池硯：“……”完了。
他沒有急著走，將辦公室門順手反鎖後，又折回來捧起她的臉，歎息道：“我是在擔心你，不是在生你的氣。”
“醫院很危險，尤其是急診樓，最近很多流感病人去那邊，明白麼？”
薑悅寧越發委屈：“可你讓我來，又沒說讓我去哪等你，我也不知道……”
“行，是我的錯，我沒和你交代清楚。”
“還有你剛剛的語氣，讓我覺得我很蠢，也讓我覺得，你其實並不想見到我……”
薑悅寧傷心地說完，眼淚吧嗒落下。
池硯見人這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一時間有點兒不知道怎麼哄：“……我哪裏有不想見到你？”
薑悅寧：“你見到我沒有笑，還凶我……”
“你還拉著我給我消毒，搞得我像個病毒……”
“……”
池硯摸了下鼻背，第一次發現，薑悅寧也有這樣無理取鬧的一麵。
但他不僅不生氣，反倒還為她終於能及時表達情緒而高興：“那你說，要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