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薑悅寧說著沉默了一會，雖然池硯並沒有問她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他。
她讀書時，隻有第一年的學費是家裏出的，之後無論學費還是生活費都是自己寒暑假兼職賺的，大二那年她去校外找兼職，機緣巧合得到了一個平麵模特的工作機會。
因為她極佳的形象和氣質，出片的效果特別好，為那個服裝公司帶來了極高的廣告收益，她也因此賺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本以為好運會一直持續下去，可沒想到她被那個公司的老總給看上了，那個男人數次提議想包養她，被她明確拒絕後，對方就開始針對她。
他利用她的工資賬單造她的黃謠，她當時也不知道那個人怎麼能有那麼大的本事，沒多久鬧得學校盡人皆知。
十多萬貸款在小縣城買的房子被傳成是老總送的，正經渠道賺來的工資被傳成是當外圍的報酬。
學校論壇上還放了很多她拍攝工作時的照片，上豪車的，出入不同場合的，甚至她拍好的成品圖還被摳下來加工處理，變成各種不堪入目的床照，視頻。
由於要忙著賺錢，她當時大多數時間的確都不在學校，更沒時間去經營任何人際關係，以至於她勢單力薄，完全沒法去應對這劈天蓋地的流言蜚語。
同學，老師，甚至是室友，沒有人相信她，他們認定她一個女大學生，家境還不好，不可能短時間獲得高額報酬，一口咬定她就是被人包養了……
當時因為這個事情，學校取消了她的獎學金，年級輔導員還當著學校大會隱晦地批評過她。
那幾個月的時間裏，她一度陷入精神崩潰無法自拔，還不斷被發短信警告，甚至還有亂七八糟的社會人士找上來，問她多少錢一晚。
最初連葉曉冉都沒那麼相信她，直到她因重度抑鬱在宿舍服安眠藥自殺，被送去醫院洗胃後，葉曉冉才開始站在她這一邊，並拉著她去對抗這些流言。
那是一段痛苦晦暗到，她再也不想去提及的日子。
滿天流言紛飛，各種視頻照片層出不窮，同學老師們異樣的眼光，學校論壇上的各種辱罵聲，甚至還有擋都擋不完的性騷擾，仿佛將髒字貼在了她的臉上……
薑悅寧說完這些話時，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為那個時候的自己落淚。
池硯捧起她的臉，指腹蹭著她的淚水，竟也跟著紅了眼尾：“……為什麼不報警？”
薑悅寧：“我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開始沒想到要去報警，後麵我情緒崩潰，沒有精力去應付這些事情，還是葉曉冉和幾個同學幫我報了警……”
“再後麵學校恢複了我的獎學金，老師們也有在給我心理疏導，這些事才慢慢平息下來。”
“但眾口鑠金，澄清謠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便輔導員以及學校老師都在幫我，也還是有一部分人不肯相信，甚至還有人繼續造謠說我和學校老師有關係……”
“……”
池硯聽不下去了，聲音沙啞：“……別說了。”
他閉了閉眼，將人的腦袋摁在肩頸處，並緊緊攬住她的腰，似乎希望用這種方式，給到她些微不足道的安撫：“別說了，薑悅寧。”
薑悅寧也怕影響到對方的心情，乖乖靠在他的身上沒有再繼續陳述：“沒事，這些事都過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