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吃?”萬深柔柔的目光掃過對麵眉心緊蹙的絕美男人,難道是菜不合口味?

江獻看著這豪華的主題包間,中歐宮廷風,盡顯尊貴大氣,餐具都是皇室禦用,每種菜品都以最優雅的方式呈現,精致得像是一件件藝術品。

可他,一口都吃不下。

原因無他。

隻因一向抗拒被人觸碰的他,在萬深強勢的掠吻下,沒有任何心理不適,反而…

反而有那麼一絲沉醉,雖然僅一瞬他就恢複了理智,可是…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萬深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萬深,我不喜歡你。”江獻低頭斂著眸,聲音微弱而沙啞,語氣卻很堅定。

“我知道。”萬深輪廓分明的臉上,波瀾不驚。

江獻:“那就請你以後跟我保持距離。”

萬深:“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我,從來都,不交朋友。”江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中蘊起霧氣,喉間有些哽澀,聲音仿佛又沙啞了幾分。

他是個性情寡淡的人,任何情誼對他來說,都是羈絆,徒增煩惱。這麼多年來,他早就習慣了形單影隻。如今他身上還存在著不可控的危險,遠離他人,是最好的選擇。

萬深:“是因為那個卷毛?所以拒絕我?”

江獻清秀的眉蹙得更緊了,眼神疑惑地看向他。“什麼卷毛?”

萬深:“那個喂你吃飯的男人。”

原來他說的是段淩川。

江獻:“你跟蹤我?”

怪不得萬深能在他暈倒的第一時間出現。

“你先回答我,他是不是你男朋友。”萬深一想到那個男人跟江獻的親密舉動,就煩躁得很,黑眸凜冽,敵意漸起。

江獻有些無語。“他是我同事。”

萬深收起眸中寒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先吃飯。”

江獻:“我想回家,你放我走吧。”

那隻替江獻夾菜的大手停在了半空,最後還是緩緩落在了他的麵前。

“江獻,我告訴你。任何東西,隻要我想,就勢在必得。人,也一樣。”萬深優雅地收回手,眉宇間盡顯王霸之氣。“逃,是沒用的。”

萬深周身散發的無形威壓,讓江獻有些喘不過氣,他撥了撥襯衣領口,眼神閃爍地看向窗外。“別喜歡我,我不值得。”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能接受我,我可以等,三年五載,十年八年,哪怕終此一生,我也甘願。”萬深雙眼含情,柔聲細語,生怕驚走了對麵那個不安的小兔子。

“你知道萬霆為什麼會死在我家嗎?因為我曾經跟他說過,我想殺了江治民,可是殺人要償命,我的人生還沒開始,我不想死!”淚水好似決了堤,大顆大顆地從江獻俊美的臉上滑落,在雪白的襯衣上開出悔恨的花。

“他是為了幫我擺脫江治民,才會去我家。你有沒有想過,你口中的殺手或許根本就沒有找到他。是我,都是因為我,他才會死。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我不值得…該死的人是我…”江獻原本就沙啞的喉嚨,此刻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到最後幾乎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萬深趕緊走到他的身旁,蹲下,握住他顫抖的肩膀。“別說了,不是你的錯。”

“他讓我好好活著,我做到了,我活成了他的樣子。”江獻第一次對他笑了,笑得癲狂,好似雷雨之下盛放的曼珠沙華。

“18年了。萬深,你看看我,如今有幾分像他?”江獻眼尾微彎,笑得迷魅,可淚水卻順著他冷白的脖頸流進胸膛,像一條條蜿蜒的河,淌進了萬深的心裏,決了堤。

眼前的絕美男人,褪去清冷的保護色,像極了一朵破碎的嬌花,萬深心疼得要命。起身將他扯進懷裏,一隻手揉著他腦後的發,另一隻手緊緊地按住他的後腰。

此刻,萬深隻想把他藏進身體裏,從此以後為他遮風擋雨。

以後有我了,你可以不必這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