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風坡,林中木屋。
“你…你給我站住!”龍振輝上氣不接下氣,挺著大肚子,叉著腰,靠在大紅色棺材上。
“咋了大爺?這就不行了?你不是說你體力好?”江獻嘴上叼著根辣椒,痞裏痞氣地蹲在雪佛蘭車頂。
龍振輝:“我…我說的體力好,是…是指…”
“行行行,行了,閉嘴!”聽這糟老頭說話真費勁,特麼的給自己也整結巴了。
龍振輝兩股顫顫,實在是站不住了,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追這嬌花,追了他媽的一個多小時,一秒都不帶停的。
這是真能跑啊!
本來兩藤條下去,以為他要哭哭啼啼地求饒了。誰知道他扒拉著藤條的另一端嬌滴滴地說‘大爺,其實我也喜歡玩這種遊戲。你玩之前沒有熱身吧?那真是太可惜了,你無法體會精疲力盡之後再玩遊戲的那種神仙享受了。你等等啊,我先運動運動,熱熱身。’
說完他就開始在屋裏蹦來蹦去,好像真的是在做熱身運動。
龍振輝將信將疑地跟著他蹦來蹦去,但是越蹦越覺得這嬌花好像在拖延時間,壓根就是想把他拖垮。
於是開始氣急敗壞地追他,雖然自己喜歡追逐摧殘的過程,但是這朵嬌花過於活躍,沒幾個來回就讓他招架不住了。
“現在咱倆都已經充分熱身,可以開始遊戲了。”江獻笑著跳下車,沿著牆邊款步而行,手指輕輕撫過牆上那一件件物品。“先玩哪個好呢?”
“獵槍!”龍振輝看著跟他同樣興奮的江獻,迫不及待地開口。
看來,他真的跟自己一樣,是資深玩家。
這種興奮渴望的眼神,騙不了人。
或許熱身之後,真的會有更好的享受。
江獻拿起獵槍,魅眼微挑,仔細端詳。
槍管被改造過,裏麵裝的也並不是散彈,而是生鏽的圖釘。
江獻反轉槍口,對著自己的大腿就開了一槍。
圖釘紮進肉裏,血沒有立馬流出來。
但是很痛。
可對於擅長承受痛苦的他來說,這種程度的痛,就是小菜一碟。
龍振輝被突然發出的槍響驚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猥瑣而興奮的神色。
“你來。”江獻一把將獵槍扔了過去。
扯開衣襟,指了指胸口。“朝這兒打。”
龍振輝激動地端起獵槍,舔了舔嘴唇,開始瞄準。
就在龍振輝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江獻突然開口。“等等。”
龍振輝麵色一凝:“怎麼?怕了?”
“我怕什麼?”江獻輕笑。“我隻是覺得,這麼大個屋子,就咱倆玩,未免太無趣了。”
龍振輝:“你想要多少人?”
江獻:“多少人,我都招架得住。”
龍振輝有些顧慮,他一共就帶了二十來號人,如果全都進來,就沒人守著外邊了,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大爺終究是大爺,想玩,都不敢玩把大的。這樣畏畏縮縮有什麼意思,玩不起就算了。打吧,趕緊打完,接著換下一個項目。沒勁。”江獻見他不說話,一臉不屑地說道。
龍振輝看著江獻這副模樣,突然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當初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麼些年,他確實做事有些畏手畏腳了。
龍振輝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全都給我進來。”
不一會,屋子裏站滿了一群壯漢。
他們圍成一個圈,而江獻,在正中間。
躺成大字型,淡淡地開口。“來吧。”
從這老頭開口的那一刻,江獻就知道,他不是萬深的人。
現在隻希望自己的緩兵之計,能夠撐到萬深找來的那一刻。
他一定會來的。
忍一忍就好了。
江獻閉上眼,想起了少時遇到的那個男孩,也叫萬深。
一顆顆圖釘紮進身體裏,越痛,那個男孩的樣子就越清晰。
有人開始綁住他的手腳,有人突然扼住他的咽喉,一瞬間,他感受到無數雙粗暴的手傳來力量…
哥,我還能等到你嗎?就像少時那樣…
護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