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送你一趟嗎?”
“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薑沂幹脆地拒絕,然後徑自往前走了。
“薑沂。”見那道清冷的背影往前走了幾步,邵鈞忽地叫住她,垂下眼抿了抿唇。
隻覺每次直呼自己姓名,都是他非常嚴肅正經的時候,薑沂於是停下了步子,轉過身詫異地問:
“怎麼了?”
邵鈞抽出揣在兜裏的手衝薑沂揮了揮,又衝她微微一笑,“再見。”
“哦,好。”
她剛轉過身要繼續往前走,卻聽身後的人又說:
“薑沂,我想,我不會再打攪你了。”
……我要放手了,我要放你走了。
邵鈞攥緊拳,咬著牙才勉強說出了剛才的話。
聞言薑沂目色閃動,卻沒讓身後的人看見自己此刻的神情。
……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不會,再打攪自己的生活嗎?
薑沂沒有接著往前走,也沒有轉頭看著他,隻靜默地站在原地,好像在默默消化著對方這一突如其來的話。
看著她的背影,邵鈞感到痛苦又掙紮,雖然下了無數次決心,可當思量了好久的話真的說出口,這一刻,他還是遲疑了。
……事到如今,他怎麼可能受得了沒有她的日子呢?
真的,他真的不想放手。
隔著幾米之遠,他可以三兩步奔向她,也能轉身離開,這隻取決於薑沂的一句話……她要他走,還是留下?
他目色深沉地望著遠處的薑沂,終於還是問她道:
“你希望……你希望我,放手嗎?”
她要怎麼回答?
薑沂咬了咬唇,良久沒有說話,這個問題,她不知道答案,
真的想要他放手嗎?她想不明白,也說不出口,直到安靜的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薑沂才用她一如往常的淡然聲音說:
“希望你能有這覺悟。”
“希望吧,”邵鈞無聲地笑了笑,“薑醫生,再見了。”
靜謐的長巷隻聽見兩個人的對話,低沉沙啞的聲音顯得異常悠遠深長。
“再見。”
話落薑沂沉了口氣,邁著定然的步子往前走了。
望著她的背影,邵鈞攥緊拳頭,心下默念著,
……薑沂,不要回頭,如果你回頭了,我一定會,一定會舍不得再放你走的。
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回頭看他。
孑然一人站在巷口,寒風利如刀割,邵鈞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他覺得自己該慶幸,卻又心痛得無法喘息,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可是我答應了你,不會讓你再陷入危險了,
我要慢慢習慣,習慣看著你從我的世界逃走,從我身邊離開。
感到鼻頭有些發酸,胸口像是被什麼給堵上了一樣,邵鈞禁不住輕輕嗚咽一聲,抬手捂住了雙眼。
……
.
“誰讓你動她的!”
刺啦——
陶瓷杯被勃然大怒的人悍然摔落,碎片飛濺而起,刺耳的聲音響徹房間。
“老板,對不起,我並不知道您……。”
郭川恭順地垂下頭,倒是沒料到對方會是這樣激烈的反應,
……為什麼老板也這麼在意,那個叫做薑沂的女人?
“她沒事吧?”
“沒有,當時您哥哥邵鈞及時闖了進來,沒來得及動手。”
……蠢貨,你已經被懷疑了。
邵安冷哼一聲,冷冽的聲音說:“以後,沒我的吩咐不要擅自行事,聽懂了嗎?”
“知道。”
郭川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人,瞳孔猛地一震,隨即驚慌地說:
“您,您的手在流血!”
“嗯?”邵安淡淡挽起衣袖,隻見濃豔的鮮血已經從袖口順著手臂線條流到了指尖,他擰了擰眉,一副習以為常的淡漠表情。
“您又傷害自己了?”郭川眉心一凜,嚴肅地說:
“上次不是說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邵安厲聲道:
“我什麼時候需要聽你的教訓了!”
“老板,”郭川埋下頭,像匹虔誠的忠犬蹲在他身邊輕輕說:
“我給您上點兒藥吧。”
邵安別過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郭川起身去到一旁取下櫃子上的藥箱,他熟練地拿出裏間的藥膏和紗布,而後朝懶懶躺靠在沙發上的人走了過去。
屏住呼吸,他眼目不眨地看著對方,隻見邵安仰頭躺在沙發上,下顎到脖頸的弧度在暖黃的燈光下異常凸出清晰,
郭川禁不住咽了口唾沫,隻覺在他身上看到的是頹靡,也是讓自己垂涎的,無與倫比的絕色,
邵安的皮膚異常白皙,在燈光下甚至顯出一種蒼白的病態,然而那種羸弱的美感卻讓自己憧憬又留戀,
隻覺他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好像能頃刻奪了自己的心魄,就連此刻蜿蜒在他手臂上鮮紅的血液,都好似點綴了他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