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梁友仁神色泰然地走上前,淡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人,隨即端起桌上的杯子去到咖啡機前接了杯現磨的咖啡,悠閑地說:
“哦,不打緊,我下午沒課,你們要是沒什麼急事就坐下來慢慢聊吧。”
薑沂剛才就留意到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馬克杯,杯沿上有沒有洗幹淨殘留下來的咖啡漬,內部白色杯壁也已經被染成了略微泛黃的顏色,便知道他有長期飲用咖啡的習慣。
“那就打攪你了。”薑沂說著就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了。
像是沒料到二人當真這麼不見外,梁友仁眉梢微微一抬,又垂下頭,從一旁的紙盒子裏取了幾塊方糖,丟進了咖啡裏。
他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眼睛微微斜覷著,看見辦公室裏其他老師都走光了,才挪了下眼鏡問:
“說吧同學,你是要打聽某個人,還是想問什麼學術問題啊?”
話落便十分淡定自若地端起手裏的咖啡喝了口,
薑沂輕輕一笑,卻說:
“其實你知道我並不是你以前的學生,也不是邵安的同學吧?
沒料到這弦外之音,梁友仁端著杯子的手一頓,有些震驚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薑沂接著又道:
“因為跟邵安同屆的學生都知道,‘梁教授’跟邵安的關係很好,比一般師生之間都好,好到……甚至可以勾肩搭背,也完全不覺得拘束緊張,”
她銳利的目光盯著對方,
“所以,對邵安完全沒有印象這件事,根本就是你信口胡說,對吧!”
“我……”梁友仁捏著被柄的手緊了緊,身子稍微坐直了些,一臉茫然的表情說:
“同學啊,你在說什麼?什麼叫……我跟他關係很好,你……憑什麼這麼說啊?”
知道他一定會矢口否認,薑沂於是笑道:
“好奇怪,學校裏表彰的那麵牆上還掛著你摟著邵安肩膀拍的照片,而你卻說自己對這個學生,完全沒有印象了?”
“哦,那可能是我……”
沒聽對方再解釋,薑沂直接打斷他,語氣凜然道:
“我看不是梁教授你平時事務繁多記性不好,這分明就是……欲蓋彌彰吧?”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猛地拍了下桌,大概是覺得薑沂是個女的,壯下膽子敢跟她瞎掰扯幾句,
“你,再衝她吼一句試試!”
男人抬眸看見這時候站在自己跟前,身高一米八好幾的邵鈞臉色一沉,目光灼灼直直盯著自己,一下就心虛得不行,連氣也喘不勻了,
“你……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這兒是學校,你們怎麼敢……”
“你實話實說,”薑沂銳利的目光看著他,“我們不會為難你。”
她抬起下巴指了下邵鈞,直截了當告訴他說:
“這是邵安的哥哥,今天我們到這兒來就是為了調查有關邵安的事,所以希望你不要遮遮掩掩有所隱瞞。”
“你們也覺得,那孩子有問題?”薑沂話音剛落梁友仁便脫口而出問道。
……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薑沂眉心一蹙,“你覺得邵安怎麼了?”
聞言梁友仁像是找到了些底氣似的,稍微挺直了腰說:
“邵安這孩子,很聰明,也勤奮上進,老師都喜歡成績好的學生,這不奇怪吧?
隻不過,我覺得他似乎有一些,不太正常的……癖好。”
……比如自殘嗎?薑沂暗暗地想。
他又接著說:
“這孩子心思似乎特別深,而且他的價值觀似乎有點兒……嘖,怎麼說呢,比較……陰暗吧。”
聽他說完薑沂一臉嚴肅地問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之前為什麼裝作自己不記得他?”
男人稍微頓了一下,扯了下衣領又說:
“我怎麼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現在社會上這麼亂,能不摻和的事盡量不摻和,大家都懂的道理,我這麼想也正常吧?”
薑沂沉了口氣,心覺他這麼講倒也說得通,
“不過,”他指了下邵鈞,“你剛說他是邵安的哥哥,那就是……邵氏集團的繼承人?
我說,看你是有點兒眼熟呢,是上過報紙吧。”
邵鈞鎖眉看著他沒說話。
“你家裏人那麼離奇的遭遇,我看電視上報道的確實是有點恐怖,誒那你們今天到這兒來跟我打聽邵安,難道……這事是他做的?”
男人張著嘴,略微表現出了一些震驚,但表情又不是很自然,甚至帶著些誇張的意味。
“你思維倒是很跳躍啊?”
邵鈞忽地朝他逼近,凜冽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