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薑沂姐,進去看看。”邵安紳士地伸出手,微笑著注視著她,薑沂隻覺瘮人。
“我自己會走。”
薑沂繞開他,正想著怎樣開脫,抬眸看見高向宇閃身躍進大門的背影,便打消了念頭。
……他到這兒來幹什麼?
她徑自朝前走過去,邵安緊跟在她身後。
跨進公司,邵安一瞟高向宇帶來的一眾警察,神色如常地問:“怎麼回事?警察怎麼會來?”
淩嘉一撩耳側的大波浪長發,走過來說:“邵總,他們說,要再搜查一遍你哥哥曾用過的辦公室。”
“嗯?”
高向宇客氣地解釋道:“哦,上次在抽屜裏發現了邵先生用來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今天特地過來,是想核查一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證物,這個……家屬看能通融下嗎?”
“當然可以,”邵安說:“隻是,二哥現已入土為安,作為親屬還是希望能盡量不要叨擾到他的亡靈,還望你們能理解。”
“理解理解!”高向宇說著一搭手掌吩咐身後警察道:“都進去吧,動靜不要太大,東西都輕拿輕放啊!”
邵安細眯著眼睛打量了他一陣,又覺看不出什麼異常,便放下戒心,恰逢淩嘉跟他交代起工作上的事,於是邊聽她陳述,邊看起了對方遞來的資料。
見謝斐從玻璃門後出來,偷偷摸摸溜到高向宇身邊跟他說著話,薑沂於是朝兩人走了過去。
回想起他當時在自己麵前聲淚俱下念叨邵鈞的模樣,薑沂手一拍謝斐肩膀,在他耳邊輕聲說:
“戲演得不錯。”
兩位“影帝”倏然轉過頭盯著她,
“薑沂姐你……你都知道了?”謝斐一臉驚異,高向宇卻似乎不覺意外,
“我就知道邵先生這麼做就是多此一舉,當初還讓你抱著骨灰盒騙人薑醫生,我早說了沒必要!”
薑沂笑道:“不得不說感染力挺強的,我差點,就當真了。”
她這麼一說,謝斐莫名有些得意,自誇道:“那可不,我小時候可是夢想當正經演員拿奧斯卡呢,誒,給你們展示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演技!”
說著他轉頭一指麵前正翻著抽屜的警察,氣急敗壞地衝了過去,
“喂,你們!別動我邵哥的東西!”
謝斐說入戲就入戲,撒潑打滾毫不含糊,隨即又開始哭嚎起來,
“邵哥啊,你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平時都樂嗬嗬的,你咋得的精神病呢?”
“哪兒來的傻逼手槍走火,槍都拿不穩,當哪門子的警察!”
見謝斐忽然情緒上頭,口無遮攔開始說胡話,淩嘉連忙上去拉住他胳膊,
“小斐你冷靜點兒,我知道你難過,但能不能稍微,稍微注意點兒,這要是被人拍下來放網上多難看,身為員工,你代表的是整個公司的形象!”
淩嘉到底還是公司骨幹,時時刻刻想著以大局為重。
謝斐卻不管不顧,撒開胳膊嚎道:
“邵哥我想你啊!想起來就心口疼,可勁兒的疼!”
“我不活了,反正我也孤苦伶仃的一個人,還不如跟著你去了!”
他一下衝出去,扒在二樓陽台上就要往下跳,激烈的反應看得邵安這時候都一臉震驚。
“謝斐你幹什麼!給我下來!”
“淩嘉姐,你別管我,邵哥,黃泉路上一人孤單,我這就來了!”
謝斐正說著,就被她揪著耳朵拽了下來,接著眼前一黑,
啪——
淩嘉抬手甩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厲聲罵道:
“哭什麼!多大的人了像什麼話!”
被對方一巴掌給打蒙了,謝斐戰戰兢兢捂著臉,沒想到自己飆個戲,莫名還挨了一掌,這一波也太虧了!
淩嘉轉過身,一臉歉意跟一眾警察還有幾個現在大廳的洽談合同的客戶說:
“小斐是邵總生前最好的朋友,一時接受不了現實,情緒不太穩定,時不時抽下風,見笑了。”
這時候邵安朝薑沂走過來,語氣似乎真有些歉意,“薑沂姐,真不巧,今天被這幫人攪了局沒空招待你,還讓你看到這樣一幕。”
“我可以走了嗎?”薑沂抬眸冷冷盯著他。
“當然,這裏這麼多警察,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她抿著唇轉身朝外走,雖麵不改色一臉鎮定,心頭卻仍舊慌張後怕,腳上步子不由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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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圍在小吃攤的折疊桌前,謝斐狠狠咬了口手裏的雙蛋培根加火腿腸手抓餅,委屈巴巴地道:
“淩嘉姐打那一耳光是真的狠!大嘴巴子抽得我臉火辣辣得疼!”
高向宇笑著拍了下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