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想著便躺在床上伴著音樂聲睡著了,醒來時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
薑沂睡得有些暈,迷迷糊糊起身,推門走了出去,腦子裏還殘留著想了一半的思緒,
最讓她不能釋意的,是對方手上那隻一模一樣的限量款勞力士手表,
真的隻是巧合嗎?
她一邊想一邊走,隨手推開麵前的門,見眼前雲霧繚繞的簡直像走進了間桑拿房,薑沂沒反應過來抬手扇了下鼻前的水蒸氣,一看屋子裏的模糊人影倏然一驚,
“你有病啊,洗澡不鎖門?!”
她立馬轉身走了出去,“砰”的一下摔上門,摘下塞在耳裏的耳機。
“我以為你能聽見水聲。”邵鈞模糊的聲音混著“嘩嘩”的花灑聲灌入耳際。
“我戴著耳-機!”她咬牙切齒道,聽見對方輕快的語氣說:
“你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
隻覺邵鈞簡直是在自己底線邊緣不要命地瘋狂試探,薑沂毛一下炸起來了,眉心一擰說:
“邵鈞!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把你光著拎出去,休想再踏進我家一步!”
“那你進來拎我吧。”
“你!”
“我錯了我錯了,開玩笑的。”他連忙規矩道:“下次一定鎖!”
薑沂咬著唇,心緒煩亂地撩了把頭發,悶悶地一屁股坐上沙發,她手托著後腦,胳膊支在沙發背上,聽著“嘩嘩”的水聲跟催眠曲一樣,困意漸漸濃烈了。
“薑……”
邵鈞走出衛生間還沒出聲,見薑沂已經倚在沙發上睡著了,禁不住睫毛微動,嘴唇緩緩合上,輕腳朝她走近。
已經很久沒見她這樣恬靜安然的樣子了,隻覺她不皺眉的時候看著還是很溫婉有親和力的,
邵鈞不由回憶起自己初見薑沂,那時就覺得她身上有種溫和的吸引力,讓他想親近想依賴,不斷催促著他朝她靠近,
真的靠近了,才發覺她冷得讓他難以觸及。
邵鈞有些失神,靜靜望著她睡著的模樣,想象她像小女人一樣依偎在自己懷裏,感到心尖在輕輕顫動。
他還沒看夠,沙發上的人卻突然醒了,她抬起眸,跟自己視線一經觸碰,麵部柔和的線條倏然繃緊,眉目間都有了些攻擊性,
邵鈞提了口氣,感覺心頭的美好瞬間就破碎了。
薑沂坐直身子盯著眼前的人,見他衝自己笑了笑,抬起雙臂說:
“睡衣很合身的。”
“嗯。”
薑沂垂眸淡淡應了聲,臉頰有些發熱,覺得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她從沙發上起身站起,若無其事地從邵鈞麵前走過。
.
夜已深了,裹在被子裏,邵鈞側著臉注視著落地窗前薑沂的側影,
她坐在電腦桌前,將披散著的頭發悉數攬到了一邊,露出白皙的側臉,柔和的燈光透過衣衫,勾勒出身體美好的曲線,讓他的目光禁不住流連,
邵鈞呼吸倏然有些緊促了,隻覺她身上那層朦朧的美感溢於言表,襯得窗外的夜色都分外撩人。
薑沂這時候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沒留意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登錄上邵安大學學校的官網,在網頁上細細瀏覽著,
鼠標翻過一張張照片,眼前一閃而過的彩色圖片看得人有些困倦,她強打精神,終於發現一張學院教職員工的集體合照,年代已經有些久遠了。
視線掃過圖片上一張張人臉,薑沂看見了站在隊列中的梁友仁,
果然,他也在這裏麵。
薑沂不由皺緊了眉,隻覺他和梁友仁相差了至少十歲,兩人在照片中的站位也隔得比較遠,那麼梁友仁或許,是他的學生,
而邵安又是梁的學生,這兩對師生,彼此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她又搜尋一陣,終於找到了這個現已離校的“汪正清”教授的資料介紹
“薑沂,你還不睡?你在看什麼呢?”邵鈞說:
“早點兒休息吧,睡太晚了對身體不好。”
“安靜點兒。”
她現正冥思苦想著,大腦飛速運轉,委實沒閑工夫搭理他。
過了陣子,邵鈞又說:“薑沂,我……我傷口好像有點兒裂開了……”
“嗯?怎麼回事。”
聞言她停下手頭的事,從椅上起身走了過來,
“我看看。”
薑沂扒開他衣服看了眼,果然紗布裏滲了點兒血出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裂開的,我沒在,你一個人待在家都幹嘛呢?”
“你就不能老實點兒,自己不安分就算了,還要折騰別人。”
她數落一陣,又埋頭專注地給他重新上藥。
同樣的過程,邵鈞也還是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可每每被她指尖觸及,都有種電流穿過身體的感覺。
“你笑什麼?”她抬眼問。
“你不害怕我了。”
邵鈞深邃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心悸,薑沂於是垂下眸,“別說話。”
“嗯。”
也隻有上藥的時候薑沂才離得他這樣近,邵鈞禁不住抿唇笑了笑,覺得晚上的她似乎溫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