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佛誕日(2 / 3)

我當時想過老婆那邊會證實梁響的死亡。

知了僧嗬嗬一笑說:“你可以再聽我說一說嗎?”

“老梁,大師說的都是真的,你多想一下就是了。”何小凡說道。

“什麼內容?”我往派出所裏麵看了一眼,他們都在忙忙碌碌地辦公,徐懷魂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沒有看到他的人影,不過我想他一定在這裏,應該在哪個屋裏吧?我問朱景柳的時候,朱景柳搖搖頭,他說徐懷魂要等人到齊了才會和我們說。

當然這是廢話,已經出現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梁響了,也出現了一個和何小凡一模一樣的何小凡,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都死掉了。

“他叫我們在四月初八自殺,這還不是要害死我們嗎?”我叫罵著,我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什麼意思?”我臉上有煞氣嗎?這個有點搞笑了,說殺氣還差不多,煞氣是什麼?知了僧嗬嗬一笑說:“你的這個煞氣啊,是你一個朋友帶給你的。”

“不錯,她是一個很可憐的女孩,死得很慘,全身都是傷,隻有那張臉沒有絲毫損傷。不過我很奇怪,屍體都快腐爛了,她的臉卻保持著死前的容貌。”

“天啊,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王子夜已經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做夢。

“就你們三個嗎?”徐懷魂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們的背後。

王子夜冷汗直冒,說:“不是吧?有那麼巧嗎?據我所知李猜家就她一個女兒。”

“不知道。”提到何小凡我就火大,我現在任何關於何小凡的事情都不想提。

說到自己有案底,誰心裏都不好受,雖然說的隻是涉嫌,如果被重新拿出來調查呢?總感覺監獄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何小凡這才肯息怒,然後看著我說:“我真擔心你們之中誰會出事。”

徐懷魂點點頭說:“對啊,人和名字一模一樣。”

“徐警官,你們的調查沒有出錯吧?”朱景柳顯然不是很相信徐懷魂所說的。

朱景柳搖搖頭說:“我也一樣,三年前我還不知道龍灣這鬼地方呢。”

“你們的檔案會不會是假的呢?”王子夜問,我不得不說這個問題很白癡。

“那個李猜她怎麼樣了?”想到了知了僧的話,我趕緊問了一句。

“他找到辦法了嗎?”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記了,想不到知了僧還真的說自己有辦法,看來知了僧的歹心就要露出來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會想出什麼奇怪的辦法。

“回到第二個世界嗎?”我愣頭愣腦地裝傻。

“大師說了,像我們這種從第二空間過來的人,一旦被殺害就無法回到我們的空間了,會長遠地留在這個不屬於我們的世界裏麵。”何小凡說完,知了僧微微點頭。我哭笑不得,這種說法太詭異了,詭異到我想笑。何小凡又說:“像我們這樣,在這個不屬於我們的世界裏麵,是很容易遭到傷害,這就是所謂的新劫難。以前類似我們這樣的人很多都死掉了,在劫難逃。我們幸好遇到了大師,大師他會幫助我們回去。”

“能有什麼好消息呢?”王子夜失落地說。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我追問。

我笑了一下說:“是嗎?”

知了僧說的這些實在太無厘頭了,讓我們在佛誕日自殺,我已經壓製不住心中對知了僧的種種不滿,他的目的就是要殺我們,對的,一定就是想殺死我們。

“那請問這個對接口會在哪裏出現呢?”我問。

“你別緊張,有沒有幹過這種事你心裏清楚。再說了,我隻是說涉嫌而已。”

“嗯嗯,我知道了,聽你這麼一說我想這裏的確有些誤會。”王子夜很喜悅,他心裏覺得李猜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這對他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徐懷魂嗬嗬一笑說:“那就奇怪了,我把這些檔案調出來,上麵和你們幾個人的身份基本吻合。”說到這裏我不由大笑,說:“我們的身份嗎?笑死人了,我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突然被叫到派出所來,然後發現自己以前涉嫌犯罪,心裏麵本來就很不爽了,徐懷魂口口聲聲說吻合我們的身份,這不是在開玩笑嗎?我們的身份證不是失效的嗎?

“想找到對接口,那便要在四月初八佛誕日那一天殺死自己。”知了僧沉吟了很久之後,突然這麼說。說完他張開雙眼狠狠地看著我和何小凡。

“我們會逐步展開調查的,當然,我現在也不敢說那些犯罪的人一定就是你們,但是名字和你們是一樣的,犯罪嫌疑人還有很多和你們類似的地方。我還是不能一口咬定是你們,但是如果調查出來是你們的話,我想你們應該做好心理準備。”徐懷魂說。

我當時嚇傻了,回複一條短信問是不是真的?他是怎麼死掉的?那邊一直沒有給我回信。老婆女兒錯把梁響當成了我,梁響死掉了,老婆女兒一定很傷心吧。當然,最傷心的是我,我的身子,我的身子死掉了,我怎麼辦?一輩子都用梁響的這個身軀嗎?這個噩耗讓我陷入了絕境。

王子夜咬咬牙,然後說:“你這個算什麼邏輯?愛車的人就會去偷車嗎?寂寞難耐的人就會去強奸嗎?脾氣不好就會故意傷人嗎?我覺得徐警官你還是去好好查一查吧,可千萬別冤枉了我們這些好人。”

“你是想再把我們抓起來嗎?”我問。

我們一個個都不想回答,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大聲說冤枉?說六月飛雪?有意思嗎?徐懷魂也沒有一口咬定是我們。其實我們心裏都清楚,既然徐懷魂已經跟我們說起這個事,這些涉嫌犯罪多多少少和我們有些聯係。

徐懷魂說:“網上流傳的那些裸照和那些不雅視頻裏麵的那個女孩看上去跟李猜一模一樣,其實,她根本不是李猜。她的名字是叫李猜,但是她不是你們的好朋友李猜。”徐懷魂這麼說都把我們三個繞進去了,我們聽完之後呆若木雞,這話怎麼說?是有一個同樣叫李猜的女生,和李猜長得也一樣,那些照片是拍她的,那些視頻也是拍她的?這事和王子夜的老婆李猜一點關係也沒有嗎?我們三個順了順自己的思路,繞來繞去的想不通。

我說:“我脾氣雖然很臭,但是我這輩子也沒有傷害過誰。”

“好,你或許不清楚,我能理解,我們想在佛誕日找到這個對接口,要做些什麼準備呢?我們要幹什麼呢?”我繼續問,不知道兩個空間的對接口在哪裏,我們怎麼回去呢?知了僧此時突然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嘴巴裏念了一段經文,過了許久,他都不說話。我看了何小凡一眼,何小凡“噓”了一聲希望我不要打攪知了僧。知了僧在冥想什麼?看他老僧入定的樣子雖然很討厭,但是我還是不去打攪他,我想過一會兒他還是會給我答案,他似乎在找一些合適的詞語來解答我吧?用那種毫無破綻的詞語嗎?我得意了,你慢慢想吧,我現在可是占據了上風,你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就算我贏了。

“大師費了不少的精力才找到的。”何小凡說。

“是嗎?那還有一段時間才知道真相吧?”我笑了笑,徐懷魂當然知道我心裏想了解一些關於金融專家梁響的事情,我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這件事說起來我無論如何都要有一點知情權吧?當然,徐懷魂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他說另有他人調查的時候,我就納悶了,調查此事的人不止徐懷魂嗎?那又會是哪一路人呢?

我看著知了僧,他真的是個神一樣的人嗎?因為關於我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上次說出了我的家庭,這次說了那麼多,梁響的死亡,金融專家的死亡,牽涉到的死亡電波綁架問題。可惜梁響死掉了,不然我一定會去跟他探討一下所謂的“死亡電波綁架”的問題。

何小凡涉世未深,我毫無辦法,看了一眼那個紅燭閃閃、香火繚繞的樓梯間,這個邪惡的知了僧不知道又要說些什麼鬼話來騙走何小凡年輕的生命了。當時我很氣憤,何小凡已經無可救藥了,我走下樓去,我盡力了。

梁響死了。

“老梁,大師說了那麼多,他費盡苦心,就是想幫助我們。”何小凡說。

知了僧微微一笑,我發現他長得倒也慈眉善目。他說:“我剛剛才發現的,我想,你身邊一定是有什麼人在辦白事吧?”

徐懷魂手裏的那些檔案,那些關於我們涉嫌的罪行,是從哪兒來的呢?我看著王子夜和朱景柳,難道是另外一個自己嗎?犯罪的是那個金融專家梁響,那個被殺人狂害死的何小凡嗎?還有王子夜、老羅、李猜、朱景柳他們的另外一個自己,也就是那個活在這個空間,活在龍灣市裏麵的“自己”。想到這些,我頭痛無比,這麼想來,我豈不是相信了知了僧所說的第二空間了嗎?難道真的存在第二空間嗎?存在兩個相同的我們嗎?

“梁先生,有些事情已經擺在眼前,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盡力而為,你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如今你們幾個人都還好好的,就趕緊回你們的世界去吧,這個世界的‘你們’已經死掉了,你們逗留在這裏隻會讓這個世界更加不安寧。”知了僧循循善誘,我想了一下,這個假和尚說的東西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是談到“世界末日”,我真的有些鬱悶了,有那麼嚴重嗎?到了現在誰是君子誰是小人還不知道呢。所謂騙子,無非就是長著一條三寸不爛之舌,蠱惑人心罷了。

我搖搖頭說:“他們可不會跟我們去。”

“何小凡,拜托你了,你別再和那個和尚在一起了,他不是什麼好貨色。”我算是勸他最後一次。

“你涉嫌故意傷人,王子夜涉嫌偷車,朱景柳涉嫌強奸,何小凡涉嫌藏毒,羅庭望涉嫌詐騙,李猜跟你一樣也是故意傷人。這些檔案被塵封了很久,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你們犯下的這些案子一個也沒有結案,你們都被釋放了,理由是你們的罪名沒有成立。”徐懷魂這麼一說,我們的心裏總算有些舒服了,很顯然當年我們都是被冤枉了。

“我要親自過去嗎?我要不要親自走一趟呢?”我心裏很矛盾,老婆女兒看到我之後一定很討厭我吧?畢竟這個身軀不是我。我現在去找老婆她們豈不是讓她們更加不安?唉,梁響死之前也不告訴我一聲,他到底有沒有查到“般若”的蛛絲馬跡?他口口聲聲說很快便可以找到“般若”,可是現在他自己卻撒手人寰了。

“20多天?”朱景柳問。

“隻是不知道大師會怎麼安排我們呢?”我抓住這個機會問知了僧。

“死亡電波綁架?”我不明白。

知了僧說:“我佛降世乃人間之福,我佛誕生之事佛門弟子豈可不知呢?那豈不是令人笑掉大牙了嗎?”

何小凡問我:“可以的話你叫上王子夜,還有朱景柳他們吧。”

“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將近20多天了。”徐懷魂說。

“我們是派出所,我們是人民警察,怎麼會造假呢?再說造這個假對我們有什麼用呢?我還真希望它是假的,那樣又少了很多麻煩。”徐懷魂笑道,找到關於我們涉嫌犯罪的這些檔案,他好像更鬱悶了,他到底是個好警察還是個壞警察呢?他對於我們的事情說不上很熱心,但是還一直關注著。

“就是就是,她一定是被謀殺的,找到那個曝光她視頻和照片的人就可以找到凶手了。”王子夜跟著說。

知了僧淡然坐下,嘴巴裏麵念道:“孽因難以善果,你好自為之吧,我想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說的這些都不是假話。”

何小凡搖搖頭,然後去衛生間裏麵洗幹淨。他說他那個光禿禿的腦袋,是自己剃的,他說他要回家了。我說:“回什麼家?”何小凡很得意地說:“大師說了,今晚叫我去找他,他會告訴我怎麼樣回到自己的世界。”

朱景柳這時候問道:“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

如果按照知了僧的說法,三年前,我們還在屬於我們自己的世界裏麵,也就是第二空間,在那裏,我們是守法的好公民,而在龍灣市這邊呢?就不知道那些“我們”是幹什麼的了。利用知了僧的說法,對於解釋我們怎麼犯罪了,算是有理可依。

“王子夜,我知道你喜歡開車,喜歡收藏各種車訊,是一個很瘋狂的車迷。可惜因為金錢的緣故你連屬於自己的一輛車都沒有,哪怕是一輛奧拓。愛車成癡,所以動心去偷車,這不是沒有可能性。李猜呢,她出自武術隊,人嘛,脾氣不好,惹到了什麼人,或者被什麼人惹到了,她都喜歡大打出手。王子夜你還不了解你老婆嗎?朱景柳,你這個臭小子更不用說了,那麼大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平時一定很饑渴、很寂寞吧?寂寞了就會想女人,想女人想瘋了,自然就忍不住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兒。”徐懷魂此刻居然分析起他們來,我在一邊偷笑,我想這個徐懷魂對我們“了解”得還蠻多的。

“屬於我們自己的嗎?你說的是天堂還是地獄?”我忍不住又要和他爭執了。

“老梁,出大事了。”手機響了,我接起電話,朱景柳的聲音讓人有些忐忑。

我這麼說,徐懷魂瞥了我一眼,他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明白你們既然犯罪了,就應該判刑,可是你們都被無罪釋放了。”

“你瘋了嗎?”我不由得大笑起來,這是叫我們自殺嗎?這種借口也太爛了吧?我遠遠想不到知了僧會這麼說,他就不能用點有新意的東西嗎?看到我哈哈大笑,何小凡叫道:“老梁,你嚴肅點。”我這時才發現知了僧怒目圓瞪正看著我。

“應該原諒,應該原諒。所謂不知者無罪,我說了那麼多,和你談了那麼多第二空間的事情,這種東西本來就屬於玄幻之物,一般人實在難以相信。梁先生你有異議,這個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現在肯聽我說一句,可以說覺悟甚高。”知了僧倒是會阿諛我,我笑了笑,說:“大師一身本領,一定參透了佛法,我還以為大師是個騙子,心裏真過意不去。大師說了那麼多平行世界的問題,我想我也該回家了,是吧,何小凡?”

“這話怎麼說?”朱景柳問。

何小凡不信,說:“那大師的話裏麵說的你自己清楚吧?”

“這個我就不懂了,你自己怎麼拿了別人的身份證你自己清楚。”知了僧對這個倒沒有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是神嗎?不是萬能的嗎?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不過你們倆能來也可以。”知了僧手指動了動,像是在掐算什麼,算完了之後就帶著我和何小凡走進他住的那間樓梯間。

我突然開始期待後天,也就是四月初八的到來。

沒有錯,梁響死掉了。

“據我所知,像何小凡這樣的人應該有四五個,怎麼就你們倆來了呢?”知了僧說。

我隻希望何小凡早點認清知了僧的真麵目。不過想想,知了僧和我們毫無淵源,為什麼要我們去自殺呢?他到底什麼來頭呢?和“般若”是一夥的嗎?本來為“般若”和自己身份無效的事情已經夠鬧心了,現在又出現一個知了僧,這個邪惡的假和尚口口聲聲要拯救世界,這是在嚇唬小孩子嗎?關於平行空間的事情,關於死亡電波綁架的事情,我不明白,我隻能說我知識淺薄,這些事情我很好奇,但是我不會輕易相信那是真的。

“你這樣說我不是很明白,能解釋清楚嗎?”我問。

“你是涉嫌偷車,你以前是個偷車賊嗎?”徐懷魂問王子夜,王子夜連忙搖頭說:“一定是出錯了,出錯了,我怎麼會是偷車賊呢?”

“何小凡”的屍體出現了。

“你是說那個被曝光到網上的那個李猜嗎?”徐懷魂反問我。

我低聲說:“好吧好吧,我不管你了。”

他到底是幫我們還是想害我們呢?他找到這些我們涉嫌犯罪的檔案,把那些陳年舊案翻了出來,如果這些罪名成立,我們就在劫難逃了。不過,我突然跟著徐懷魂好奇起來,就是當年我們為什麼可以無罪釋放呢?而且很多重要的證據都被抹掉了。

“不會的,我們都深入調查了。本來我自己也不相信,後來我實在沒有辦法不相信,因為我親眼見到了這個女孩,她和你們的朋友李猜真的跟一個模板裏麵印出來的一樣。而且她的身份證沒有出錯,她的的確確從小到大都一個名字,那就是李猜。”徐懷魂這樣一說,看來事情還真的存在了。

因為老羅的事情,我們本來就很害怕被調查,如果我們還參與了老羅的殺人案,那我們的世界隻怕暗無天日了。本來還以為這件事跟老羅有關,想不到完全不著邊,本來已經夠提心吊膽的我們更加不安了。

“我更不可能了,我像強奸犯嗎?完全是胡說八道。”朱景柳很生氣。

“嗬嗬,還用我解釋嗎?你想想吧,最近是不是死掉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個死在了國外,但是他祖籍是龍灣市。那個他就是這個世界裏麵的你,而你因為他的死亡,被他的死亡電波所綁架,你從你的世界來到了這裏。”知了僧說的這些沒有錯,我想起了那個金融專家梁響,這似乎沒有道理可言,但是感覺又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