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過得飛快,大概是我每天都躺在床上,無所事事,遊戲不想玩,書不想看。
文緒在我們教育下,在一個月之內,又學說英文,又學說中文。
除了會叫姐姐,還會說“你好呀”“歡迎光臨”“請裏麵走”之類的話,那語氣還和迎賓小姐一樣活靈活現。不用想,一定是三三做的好事,他真是要多閑有多閑。不過他也提醒我了,我該買些快遞了,這樣才能讓他有活幹。
但目前文緒主要以學英語為主,我告訴辭耽和暝晚最好對他說英語,畢竟他有一大段的時間都是在英國度過,我們以後帶不帶他回去也不一定。所以他這也要學會說英語。
我還得看看他有沒有修煉的資質,是否有仙緣,不然隻能像費爾奇那樣學那種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法術,也沒什麼用。
入伏那天,我和辭耽,暝晚,還帶著文緒到倫敦唐人街遊玩,感受一點故鄉的氣息。
這裏帶給我熟悉感的是那黃皮膚,黑眼睛的路人。也許我們有認出彼此,但誰也沒有說什麼。其實也情有可原,畢竟現在還沒有這麼多社牛。
辭耽和我都給在辛苦走路的思卿拍了照片,辭耽說他要給思卿一個高清的童年照。文緒走路顫顫巍巍的,我於是抱起他,進入了一家餐飲店。
思卿吃不了我們點的肉夾饃和餃子,所以我提早就給他衝了奶粉。
我的胃口不大,吃了幾口就飽了,但另外的人聊得開心,似乎有幾百年不見了的樣子,不忍打攪,我自己先走一步。
沒走兩步,我就突然聽到前麵傳來爭吵的聲音,一個賣包子的老板和一個小孩子發生了爭吵。那老板的發音很流暢,一聽就是從小開始學的英語。
老板是個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麵色和藹。小孩子衣衫襤褸,頭發有點淩亂,很像街上流浪的小乞丐。
我走過去,就站一旁看著他們吵,做個圍觀的吃瓜群眾。在老板怒火中燒準備動手時,我立即上前製止了——老板往後退了幾步,很生氣地對我質問:
“小孩,別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偷我包子,跟你有什麼關係?別害得自己也被罵!”
“被罵也是被你罵。你說他偷你東西,你把證據拿出來。”我冷靜地說。
老板一臉得意地從桌上拿了兩個包子,說:“我這包子上麵有他的指紋,而且你看他的指甲蓋裏還殘留著碎渣。小姑娘,這不關你的事,看麵相,你是中國人吧。”
我看向老板,一臉嚴肅道:“你說的對,我的確是中國人。那我幫他向你賠不是,他欠你多少錢?”
“這個包子一個二十便士,挺良心的吧。他動了我五個包子,就在這呢。”
“再拿給我來二十個。”我大手一揮道。
“好嘞,小姑娘,你等著。”老板爽快地答應了,他回去數了四個紙袋子,把我的二十個包子都迅速拿了出來,又把剛才排成一排的五個包子裝另一個袋子裏。
“這是五英鎊的紙幣,然後這五英鎊是我替他給您的賠禮。”
“小姑娘,有錢也別亂花,這多的錢你拿回去,你隻要把他動過的包子的錢付了就行。”老板真誠地說道。
“謝謝您。”
我把買給男孩的那一袋包子給他,就一言不發離開了。反而他從後麵追了上來,不解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想幫就幫了呀。我也可以反問出三個問題來回答你這個問題。”我停下來和他講話,“你很喜歡吃包子嗎?”
他看起來比我高,但是身體十分瘦弱。
“是的,我一有錢就會來買。”
“那我這些包子都給你,我剛剛用過餐了。”
“你家在哪裏?”我問。
“四海為家而已,你跟我來。”他說。
我們走過兩個門店,穿進一條小巷子裏,又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來到一片老舊的街區,這裏基本上沒有什麼人,隻能看到一兩個衣著老舊的老人。
他吹了一聲清脆的口哨,十幾個孩子湧了出來,把他手裏的包子一而盡。他讓我坐在一個堆在角落的木箱子上,一群人圍著我們。他們個個都衣服肮髒破舊,身上散發出一股味道,頭發也是淩亂不堪,但是每個人的臉都洗的很幹淨。
這些孩子每個人都拿了包子,我注意到他們之中最小的一個人,拿了兩個,看起來不過十歲,可能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剩下的包子連同袋子又回到他的手裏。
“我的名字是莫奈,如果小姐你有什麼事情,我們都樂意為你效勞,感謝你送我們的午餐。可以告訴你的名字和你的地址嗎?”他像個紳士一樣,對我鞠了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