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你在這裏做什麼？”
“看到我你不是很高興啊？”
“當然，我累了一天了，從早上奔波到現在，算了，我先去洗個澡吧。”沒等他繼續說話，我從行李箱翻出長睡裙，自顧自走到浴室去。
果然，洗完了澡，人才會神清氣爽。
千絲依舊站在窗邊，若有所思地看著流動的街道，聽見我出來了，也沒什麼反應，就靜靜地站著。
我一下子癱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輕聲道:“特意來找我，不和我說幾句話嗎？”
“沒有特意來找你，隻是路過老朋友家，順便過來看看。”他一副“你別自作多情”的樣子，嫌棄地說道。
“「靈鯉」嗎？”
“是啊，你還沒說服他吧。”他嘲諷道。
“準確來說，是見都沒有見過。”
“這都怪我，沒告訴你他的名字，”他的語氣毫無自責之意，更像是在嘲諷我的愚笨，“他叫李祭，畢竟是條鯉魚，姓李也沒什麼特別的。”
“我也早就猜到了，畢竟那麼奇怪的一個人。”
“是啊，他的唯一優點除了富有，就再也找不出來了。他除了金錢之外的事，什麼都不關心。”
“那我和他一定是一類人。”我說。
他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說:“誰知道呢？”
“所以，我們今天去的那個地方沒有錯。”我自顧自說，“算了，明天再去一次好了。”
千絲沒有什麼反應，隻是靜靜的。我一臉壞笑地走到他麵前，挑了挑眉，說道:“你不走，是想我挽留你嗎？護法大人——”
“哦，你難道不怕我做些什麼嗎？”他用同樣的語氣回應我。
“這有什麼？我知道你許多與常人不同的地方，就比如，不用吃東西，百毒不侵，身體構造自然也與常人不同……”
“夠了，”他生氣地打斷了我的話，“不必再說下去了，小心你的命。”
他的語氣突然緩和了許多，“我確實對你有所虧欠，這事我會負責到底，帶你去見李祭，隻要別再說那些話就是了。”
“畢竟我不是這樣的人，隻是想惡心你而已。那我也不再追究了……不對呀，那你不欠我了，我拿什麼和你談條件？”
“條件？——看我高興就是了。”他幸災樂禍地看著我說，“「回歲」似乎對你有點意思，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哪裏吸引了他。”
“別了吧，他可能是因為可以找我說話罷了，活了上千年的妖，而我隻是他漫長歲月裏的過客，或者是看我年紀不大，可以作為逗樂的工具罷了。別太認真了。”我滔滔不絕地說，“我是看你和我年紀一般大，才和你說這些的，別和年紀比自己大或是年紀小的妖說了。”
“抱歉啊，你剛才說的，我一句都沒聽到……要再說一遍嗎？”
“滾。”我狠狠地盯了他一下。
“明天早上，酒店門口等我就是了。”他輕聲輕語地，說完便消失不見了。隻不過是傳送，我也可以來無影去無蹤。
要不是看在他的外貌是小男孩的份上，長得好，我才懶得理他。我對除了帥哥之外的人都沒有什麼興趣。
夜裏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身置一個如同戲樓的地方，中間放了個圓形的戲台，台上架著一個架子，架子上綁著一個穿紅色戲服的人。台下的人隻有寥寥無幾的六個，他們都麵色冷漠地看著被綁的人。
我原先是上帝視角，可以看著這些畫麵，突然六個人抬頭看向我，眼前一黑，再睜眼時，我竟成了架子上的人。
這下我可以看清幾個人臉上的表情，他們麵帶笑容，那詭異的笑容不像是正常人可以笑出來的，就像是被身後的人用手拉起來的笑容。我再認真看時，他們的臉上都帶上了同樣詭異笑容的麵具。
我想動也動不了，施展不出任何法術，隻能任由他們這樣看著。
直到大概五點的時候，我被辭眈拍醒了。正當我還一臉懵，辭眈滿臉歉意地說:“我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因為叫你一直不答應。”
“沒事，是你就好。”我說。
“你看你，滿頭大汗的，是做噩夢了吧？”
“別說了，很可怕，我不想再談了。”
“好。”辭眈指了指桌子的方向，我看去，桌上放了早餐，“那就起來吃早飯吧。沒關係，我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