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在路途中已然遇到了不少,每到一處雖算不上皆皆繁華熱鬧,可似眼前這般大白天沉靜無人卻是頭一遭。
這座小鎮的麵積甚大,隻是粗略算來也足有數百戶在此安家。然現今還是近黃昏時分,鎮中卻已見不到一個路人。若非隱約可見一些屋戶升起炊煙嫋嫋來,當真以為是來到了一處荒廢的無人鎮。
夢翔雲牽著赤駒步入了鎮中,原本是想找一處客棧住宿一夜明早再行趕路,可途經數家皆是戶門緊閉,即便敲門也是無人應門。
萬般無奈之下,唯有先尋戶好心人家借宿一夜,也總好過露宿荒郊。
夢翔雲定下了主意,並尋了一處屋宅適中的人家敲門借宿。
可連續敲了十多下,也不曾見屋主前來開門,唯有不斷的炊煙在提醒著夢翔雲這家人鐵了心不予理會敲門一事。
雖說心中更是增添的好奇,但既是屋主不情願,總不能強行闖入。
接連又敲了幾家生火做飯的人家,可無論哪一家也不曾有人出來開門。這鎮上的所有鎮民仿佛不約而同地定下了規矩,任何人前來敲門,既不應門更不開門。
夢翔雲原本的好心情,此刻卻逐漸被這一肚子的憋氣給替代了。這吃一次“閉門羹”還說得過去,連續吃了這麼多次,恐怕沒有什麼人能夠淡定的下來,尤其還是他這樣一個從浮躁的現代社會穿越而來的現代人。
火大!若是把我惹急了,我就踹開門把你們這些家夥統統揪出來問個清楚明白。如此的待客之道,當真是世態炎涼。
夢翔雲嘴裏喋喋不休起來,由於走累了就索性徑直坐到了戶門外的土階之上。
“外鄉人是吧?”
夢翔雲不曾注意到異常,卻的的確確被這突如其來的言語聲嚇了一大跳。
不知何時,在身邊竟悄無聲息的多出了一名頭裹土黃色布巾,年紀越在十四上下的瘦弱少年郎。
少年郎身形消瘦之極,一眼瞧上去就知道這貨恐怕出生至今也沒吃頓帶葷腥的,否則豈能形同竹竿風吹即搖之態。不過他的五官倒生得不錯,若是出生在富貴人家得話,那絕對達得到帥氣富二代的標準。
“你是什麼人?”夢翔雲反問了一句。
“我嗎?嘿嘿,我可是這‘石頭鎮’上的‘孫大膽’。”
“孫大膽?這是你的名字?”
“怎麼?難道不像嗎?”少年郎孫大膽熟練地擺出一副孔武有力地模樣來,想來這一套動作他是沒少做過。
孫大膽雖然擺了個似模似樣的架子,隻可惜身板太過孱弱,那滑稽的模樣除了可笑就剩可笑了。
夢翔雲不置可否地笑著搖了搖頭:“你的膽子大不大倒不好說,隻是這份自信心倒是常人所不及的。”
孫大膽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不解,可神情上卻是一副全然知曉的樣兒。
“外鄉人,我可不是在這裏找你說話來的。隻是我妹兒說了,讓你趕緊離開這鎮子,否則丟了小命可就悔之不及了。”
“丟了小命?我不過是到這鎮上借宿,又怎會丟了小命?還有,你的妹兒又是誰?”
“你這大個子也是笨的可以。妹兒自然是我孫大膽的親妹妹了。喏,你瞧見那邊的矮土牆沒,我們兄妹就住在那裏。”
夢翔雲順著孫大膽所指瞧望了過去,的確在不遠處有一道早已破敗不堪的矮土牆,從土牆的裂口處還能依稀瞧見院中的一顆老枯樹與一座簡陋之極的舊土屋。
“難道說你的妹妹記得我嗎?”
孫大膽搖了搖頭:“我那妹兒天生便有一副好心腸,剛才你從屋前經過時,我們便瞧見了。妹兒說你定然不會來敲我家的門,又見你是外鄉人,因而才死活讓我出來找你,讓你這外鄉人趕緊離開。”
“哦?這倒是奇怪了,你的妹子怎麼就斷定我不會敲你們家的門?”
“我咋會知道。總之妹兒說得話向來都不會錯,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沒必要問那麼多。若是沒有其他的話說,這便快走吧。”
“等一下!能不能讓我在你們那裏借宿一夜?”
夢翔雲邊說話邊探手到懷中,卻被孫大膽給攔住了。
“早知你會這麼說了。你若住得下便隨我來吧,至於想要掏的東西便免了,我們兄妹可不稀罕這些。”
夢翔雲聞言不由得幹笑一聲,將已然觸碰到金子的手從懷中收了回來。
這小鎮不單是古怪的很,然而這孫大膽兄妹卻更令人滿懷新奇。若從這孫大膽的年歲推斷,她的妹子最大也不過十來歲的小女孩,可單是這份犀利準確的判斷,即便是大人也甚所不及啊。不管如何說,我可真要見見這位小女孩才行。
夢翔雲如此思慮著,腳步早已跟隨上孫大膽,並一道向舊土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