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醫生,若不是他草菅人命,我的兒子一定不會死。
原本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現在都沒有了,我還活著幹什麼呢?我沒有再哭,因為我心裏那一池子淚水已經哭幹,現在隻剩下我這一個池子了。
孩子的雙腿鬆垮垮的,我渾身顫抖,沒法用繈褓包起他,就用繩子捆,可是繩子也捆不上,我就想用刀割開口子來捆繩子,可是我下不去手啊。過了很久,孩子僵硬了,我把他包了起來,準備帶著他一起跳樓。
就在那一刹,我想到了你,我還沒有複仇。若不是你,哪有今天孤苦伶仃的我?
於是我開始在網上研究法醫解剖屍體的方法,什麼掏舌頭、剖腹,可能看起來挺嚇人,但是我已經沒有了人類的感覺,我不怕黑、不怕血,甚至不怕死。
到了酒吧,我才知道現在的男人有多無聊。我殺死的那幾個,要麼就是有老婆還出來混,要麼就是花花公子,天天玩弄女人。所以我覺得,他們都該死。
家裏有個舊盒子,裝著一盒毒鼠強。父親說這個藥隻需一丁點兒就可以死人,所以不準我碰它。他留下這個盒子是做個紀念,畢竟這個殺人的利器是父親當初發家的工具。我上網查過,毒鼠強性質穩定,多少年也不會分解;而且你們警方一發現毒鼠強就會查找毒物的源頭,這是我祖傳的法寶,你們去哪裏查?
我選擇用這個來殺人。
我在酒吧裏的第一個“豔遇”是個醫生。我恨醫生,更恨有老婆還出來泡妞的醫生,所以我殺了他。
我用法醫的辦法解剖屍體,然後碎屍、拋屍。可是兩周過去,屍體都沒有被發現。我決定下一個一定要拋去你們可以發現的地方。讓你們發現,讓你們破案,你們不是很能破案嗎?你們不是說命案必破嗎?我看看你們能不能猜到下此毒手的人,是個女人。
我反複作案,還學著電視上那樣,留下死者的一個部分,放在下一個死者身上,為的就是讓你們簡單關聯,卻無法破案。我想讓你們發現殺人的手法很專業,是法醫的手法,從而懷疑到你身上。但我知道,如果不是有證據,你們警察是不會懷疑自己人的。
天賜良機。
在我殺掉程小梁的第二天早上,你們去複勘現場,我就在警戒帶外麵的圍觀人群中觀望。我看見了你,還聽見一個帥哥說你要去醫院檢查有沒有生育能力,所以我跟蹤了你。也可能是天助我吧,給你做檢查取樣的護士,是我的同學。
我很順利地就拿到了原本屬於你的東西。
如果不能陷害你,至少得讓你的名聲臭掉,所以這一次,我去同性戀酒吧,找了個女性對象。她的死,可能會幫助我完成複仇。為我深愛的又痛恨的水良、我的父親、我的兒子和我自己複仇。
好了,我失敗了,但我也輕鬆了,我可以去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了,他們在等我。
“榮格說過,健康的人不會折磨他人,往往是那些曾受折磨的人轉而成為折磨他人者。”我說,“連去醫院檢查都會有風險。”
林濤說:“在變態者看來,殺戮就是拯救。在我們看來,讓罪犯服法就是對他們的拯救,心靈的拯救。”
“嗯!”大寶堅定地點了點頭,“手術刀是我們的第十一根手指,是我們最犀利的手指,是犯罪分子最畏懼的手指。”
(本書完。敬請期待“法醫秦明”係列第四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