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陸錦予跟著陸老爺子上了二樓書房,陸老爺子是個非常具有格調和修養的人,即使已到暮年,也十分修身養性,整個書房十分具有古味兒,拿起一旁的魚食背對著陸錦予喂魚缸裏的龍魚:“你父親公司的事務就暫且交給你處理,給他一個教訓,以後他也知道該自如自處。”
言外之意是,過段時間還是要交還給你父親的。
陸錦予坐在茶桌前沏茶,這套老玩意兒是老爺子花了不少心力財力在拍賣會上的競爭對手裏搶到手的,沏出來的茶帶著一股奇特的香氣,混雜著茶香喝下去讓人瞬間沁人心脾。
他自是無意去點破這層窗戶紙,陸藏再怎麼混蛋到底是陸家的兒子,是他的父親,陸錦予再怎麼樣也要做出大度和涵養來,不至於讓在外界看來那麼難看,這是身為豪門的無奈和底線。
“是。”
“錦予啊,我知道這次你受委屈了,身體恢複的怎麼樣了?你那個父親不成器,你二叔又有自己的領域,陸家就全都靠你了。”提起陸藏,陸老爺子又歎了一口氣。
陸錦予將沏好的茶給老爺子遞了過去,陸藏在老爺子心中的地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摧毀的,如果那麼輕易,陸藏早就不在陸家族譜裏了。
“爺爺,您放心,我不會太為難他的。”
他刻意咬重‘不會太為難’幾個字,言外之意不至於動了他的命根,但您也得給讓我出氣的空隙來,否則他這一刀不是白挨了。
有他這句話,老爺子才稍稍放心,他這個孫子有著不亞於他年輕時候的魄力和狠勁兒,但隻要他說到的就一定做到。
老爺子這才接過陸錦予遞過來的茶,祖孫倆加一起八百個心眼兒,在書房裏各懷心思的聊了一會,陸錦予便起身告辭了。
席言在撥出陸錦予的電話時,抑製不住的悸動,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添了心疾的毛病,打電話前他甚至演習了好幾遍才撥了過去,在一聲接一聲的呼聲中心跳如鼓,終於——
電話接起,傳來男人失真般的沉沉磁性的嗓音,“喂,席醫生。”
席言腦子猛的一片空白,微微翳動的嘴唇體現出他此時的一絲驚慌,即使隔著屏幕也有種被人看穿的尷尬,在對麵再次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後,他才說道:“陸總、您怎麼…?”
“怎麼知道是你嗎?”聽筒裏傳出男人的一聲輕笑,像是一聲撩撥般的鼓點,震的席言耳朵發麻的同時又掀起一陣熱浪,“上次你的號碼打過來過,再聯想今天,猜出來應該不難吧。”
席言當然知道那晚的電話…
陸錦予可能那天就猜出來了,畢竟中越總裁的號碼可不是隨便能拿到的,在什麼地方留了號碼,以陸錦予的記憶力不可能不記得。
“是我的檢查結果有問題嗎?”陸錦予說:“席醫生還在醫院?我請你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聊。”
“……”
席言萬萬沒想到陸錦予會突然請他吃飯,幸福來的太快有種被砸暈的暈眩,時間來得及的話他甚至想回去家換一套衣服,但陸錦予說他已經快到醫院了。
席言不是個注意穿衣打扮的人,隻要幹淨整潔就可,看著鏡子裏清俊的臉和記不清什麼時候買的白襯衫,第一次覺得自己該買幾件新衣服了。
有空去買兩件吧。
陸錦予來的很快,一眼就看到站在大樓門口前的席言,男人穿著一身簡單的襯衫牛仔褲,頭發理得很短,冷白色麵皮在燈光的照射下白的發光,青澀的打扮像個剛剛畢業大學生。
“席醫生,上車。”陸錦予降下車窗對車外的席言說道。
“陸總,我開車了,我在後麵、跟著你吧。”
陸錦予‘嘖’了一聲,伸手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上來。”
席言隻好上了車。
一進去,專屬於陸錦予的私密的空間迅速將他包圍,那抹他夜夜思念的冷杉香更讓他心悸難安,就在半個月前,他都認為他和陸錦予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可誰能料想一場意外竟然讓他們有了聯係,怎麼想到他現在就坐在陸錦予的車子上,陸錦予要請他吃飯。
陸錦予開車帶著席言去了他曾去過的一家法式餐廳,就在一星附近,席言上下班也經常路過這裏,但沒在這吃過,一來是貴,二來也沒什麼重要社交需要在這麼高檔的餐廳。
陸錦予顯然對這樣的環境十分熟撚,倆人選了個偏安靜的位置,陸錦予紳士的幫他拉開椅子後,才在對麵的位置上坐下,席言有些受寵若驚。
服務員拿來兩本菜單,菜單上一水兒的英文,不禁讓人感歎沒點文化還真不敢來吃飯了,細心提醒陸錦予手術忌口後,隨手點了兩樣,陸錦予跟著補充了點,然後就讓服務員下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