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寒韻一夜未眠。

眼裏布滿了血絲,嘴唇幹裂到起皮,甚至到了滲血的境地。

頭發也是亂糟糟的,整個人失去了生機。

從白日裏進入書房後,她就保持這個動作,沒有挪動分毫。

就好比是一座雕像。

若不是身體本能的呼吸和眨眼,看起來簡直和雕像沒有什麼差別。

唯一的差別就是雕像它不會呼吸和眨眼。

在書房裏待了這麼久,楚寒韻也不是全然在發呆。

她隻是在思考。

思考她重生的意義是什麼。

她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是如何去補償景玉安。

隻是昨日她才知曉,景玉安她娘親這一世的早逝,竟然也是因為她。

這個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償還啊!

若是她現在能回到上一世就好了,她一定會死得遠遠地,死在一個景玉安看不到的地方。

說不定就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阿玉,我該怎麼補償你,你才會不恨我。”楚寒韻臉上滑過一滴清淚,自言自語道。

“或許,隻有一命償一命,才會讓你少恨我一些吧!”

楚寒韻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決絕!

如果自己的命能換取景玉安的原諒,哪怕是一絲一毫,她都不會有半點猶豫,絕對會將自己這條命雙手奉上。

隻是在這之前,她還有幾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等她做完這幾件事後,她這條命,活與不活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想清楚這一切後,楚寒韻臉上的頹廢一掃而光。

“來人!”楚寒韻對著門外大喊道,“伺候本宮梳洗。”

……

此時此刻,還有一人也徹夜未眠。

那便是景玉安。

她在看了李詩留給她的信後,久久不能自已。

原來她和楚寒韻現在都能夠好好的活著,是因為李詩做出了巨大的犧牲。

她獨自一人承受了所有的代價,才換來她和楚寒韻的又一次相遇。

所以她錯了,錯得離譜。

她娘親的死,不隻是和楚寒韻有關係,與她景玉安也有莫大的關聯。

若不是她非要執著於複生楚寒韻,李詩又哪裏會因為血魂陣的代價而死呢?

所以害死她娘親的直接原因,便是因為她。

想清楚這其中的關鍵,景玉安再也站不住了,身子一歪,差點兒就摔倒在地,還好扶住了一旁的牆壁。

她忍著巨大的悲傷,繼續將信看下去。

“安兒,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娘這麼做都是心甘情願的,就像你對長公主那樣,所以你不必自責。

而且娘也不是沒有機會再和你見麵,隻要你按照娘說的去做,或許娘還有一線生機。”

看到這兒,景玉安激動的身子都忍不住直打哆嗦。

她細細地將信看完。

這才知道她娘這一世在她……不,應該說是原身出生前,就做了一個局。

是關於鎮南王的局。

她用了一種手段,讓周青誤以為自己和她有一個孩子。

而那個孩子,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