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香爐青煙嫋嫋升起,縷縷香味悄然彌漫開來。

蘇清芷老實地站在原地看著塌上半躺著的女人沒有說話。

眼前的女人便是太後吳怡茹,她長得並不顯老,許是保養得當的緣故,那滿頭的青絲間居然看不見一根銀絲,臉上雖然已經爬出一些小細紋,卻依舊能看出她年輕時那風華絕代的容顏。

隻是……

蘇清芷細細打量著吳怡茹,總覺得梅洛雪和這個女人有幾分相似。

吳怡茹像是不知道蘇清芷正在下方等待似的一直閉著眼睛休息,服侍她的宮女輕柔地為她按捏著肩膀,房間內一絲響動都沒有。

蘇清芷知道這是吳怡茹故意在拿捏自己,為的就是報昨天她把服侍其起居的太監給殺了,更有的是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太後,宮中這幾日雜事頗多,若是沒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吧。”

蘇清芷不打算和這個女人多糾纏,亓官永玨已經在朝堂打響了第一槍,這些日子已經接連 對好幾個權臣下手了。

吳怡茹的吳家也在亓官永玨整治的名單裏麵 ,所以蘇清芷昨天才對她的太監如此態度。

“皇後好生心急啊,聽聞昨日皇後頗為風光,眼睛都不眨地就處置了哀家宮中的太監,當真是跋扈至極啊。”

眼見著蘇清芷轉頭就要走,根本就不接自己的下馬威,吳怡茹被逼得隻好開口問罪。

蘇清芷嘲諷地嗤笑一聲,似乎在嘲笑吳怡茹自討沒趣的行為有多可笑,她不耐地扭頭朝吳怡茹看去。

“太後閑著沒事天天盯著皇上的後宮算什麼事,若是不甘心把後宮的權力相讓,那就下去幫著先帝繼續管後宮。”

蘇清芷存著氣吳怡茹的心,嘴裏說出的話也不十分好聽,氣得吳怡茹青筋暴起。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咒哀家去死!”吳怡茹一拍桌案直接坐起身,厲聲嗬斥道。

“像您這種權欲熏心的人,老而不死是為賊,本宮不想和你虛與委蛇,權臣我們是削定了,你若是識時務便在宮中安度晚年,若是看不清形勢,本宮有大把的方式讓你像皇上生母那般‘自然走掉’。”蘇清芷直接硬剛回去。

亓官永玨的生母並不是吳怡茹,他的生母在他五六歲的時候就死了,雖然宮中對外宣稱他的母妃是因病離世,但是他知道他母妃的死是後宮鬥法的結果。

彼時亓官永玨的母妃是先皇最寵愛的一個妃子,宮中不隻有一次傳聞先皇將會立她為後,事實上先皇也確實是這麼打算的,可是沒想到她卻因此而死。

其中吳怡茹是主謀,其餘那些個妃子們則是不謀而合。

“你……”

吳怡茹沒想到蘇清芷居然連一點臉麵都不講,這在她宮鬥生涯中從未見過。

“我什麼,別以為你是太後本宮就會慣著你,本宮昨日便說過了,這後宮,本宮說了算,就連皇上來了,也得給本宮盤著!”

蘇清芷隨意尋了條椅子一屁股坐下,絲毫沒有征求吳怡茹的意見,她跟個大爺似的徑直坐在吳怡茹對麵,翹著二郎腿等著吳怡茹繼續開口。

吳怡茹撫著自己的胸膛氣都順不過來,身為上屆宮鬥冠軍,她哪怕再屈辱也從未體會過這種從根本上被人瞧不起的感覺。

“你……你當真是放肆!”

“太後,你這來來回回隻會說放肆,看來這書讀得還是少了些,本宮勸你還是少讀點阿彌陀佛,多讀點名家大作,瞧你這禮佛這麼多年也沒消了你那權欲之心。”

蘇清芷衝吳怡茹翻了個白眼,伶牙俐齒地將對方那作秀般的禮佛行為從上到下嘲諷了一遍。

這梅洛雪剛開始一直禮佛參拜估計就是和吳怡茹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女人給梅洛雪支的招,反正這兩個人佛性沒看出來,野心倒是從內到外都能看到。

“你對佛祖如此不敬,死後必入地獄!”吳怡茹聽蘇清芷這麼說,立馬威脅道。

如果吳怡茹威脅的人是和她一樣的古人,或許她的話真能唬住別人,但是蘇清芷可是一個接受過無神論教育的現代人,她不僅沒有將蘇清芷嚇住,反而再次遭到蘇清芷不屑地嗤笑。

“太後,你一路爬上來造的孽可比我多多了,你還記得死在你手上的人究竟有多少嗎,肯定不記得了吧,你以為憑你這幾年吃齋念佛就能抵消你手上的人命嗎,天底下要是有這麼好的事情,地府也不會有十八層了。”

蘇清芷隨手為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就像看垃圾一樣地上下打量了吳怡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