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熱鬧非凡,那些才子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喝酒吟詩,一人若是做出一句絕妙的詩句便會贏得滿堂喝彩。

“這倒是一個福地。”蘇清芷笑著誇獎道。

不知道是不是餘婭菲酒樓引導地比較好,這些才子們出身不同,家境也各不相同,甚至連脾性都相去甚遠,如今卻能不在乎彼此的出身一起商討文學藝術,倒是融洽得很。

“林兄,聽聞你前些天剛做了一篇佳作,今日快快讓吾等賞析賞析。”

底下一紫衣書生打扮的男子忽然起身對著一名身穿米白色衣衫的書生招招手,那熱切的模樣仿若想把對方融化一般。

“不不不,拙作一首,又怎配在眾人麵前丟人現眼。”被稱為林兄的男子輕笑著推脫起來。

蘇清芷見那個男人長相溫潤,言辭間總帶著淡淡的笑意,這笑意似乎是發自內心般的平和,帶著初春陽光的溫暖,雖不及占儒玉那般妖孽,卻讓人不自覺感到親切。

男人從衣著上可以看出來家境一般,衣服雖不至於破爛,但是卻也不似紫衣男那般華麗。

“來來來,林兄,你可是我們中文采最佳之人,就不要像個姑娘般扭捏了。”底下眾人見男人推脫,連忙開始起哄。

男人被吹捧得紅了臉,連連向四周之人拱手,他尋來筆墨紙硯,大手一揮,在紙上直接洋洋灑灑寫了一首詩。

“仙言一句沐春風,畢生造化澤華夏。拂袖駕鶴極樂界,吾輩何處覓真知。”

不多時,那張紙便被懸掛起來供人觀瞻。

“承讓承讓,前幾日觀書有感,未經推敲之作,獻醜了。”

男人再次向四周拱了拱手,便坐下任由旁人評論自己的詩了。

“這人,抱負不小啊,叫什麼?”蘇清芷看到詩後笑著扭頭問陪在一旁的餘婭菲。

“林劍鋒,是個有才的,隻是運氣不大好。”餘婭菲歎了口氣,不無遺憾地說道。

這名字,聽著可不像個文人取的名字。

蘇清芷聽到男人的名字後挑挑眉,有些詫異。

“他這名字,殺氣騰騰鋒芒畢露,聽起來不太像是個讀書人,倒是像一個武將。”蘇清芷笑著調侃起來。

“可不是嘛,他家是開鏢局的,林老爺子想要讓他繼承家業,沒想到這武人家裏竟然出了個解元,他原本想要參加會試,誰知才剛到皇都就被人偷了背囊,導致他連會試都沒參加。”餘婭菲惋惜地說道。

蘇清芷聽到這裏微微眯起眼睛,這件事情她也曾經聽人談起過,遇到這種事情的不止林劍鋒一個人。

還有好些實力強悍有望考取功名的人也遇到了這種事情,更有運氣差的不知怎麼的晚上吃酒回來一頭栽進河中被淹死了。

要說其中沒有一點貓膩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根據亓官永玨調查出的情況來看,林劍鋒這屆參加科舉的人裏有好些權臣的子嗣,如果沒有幹掉這些有實力的人,這些廢物們根本不可能考得上。

“這些廢物們,占了這些有能力的人上升的通道了。”蘇清芷語氣冰冷地喃喃自語道。

“是啊,可是又能如何,人家可以用顯赫的家世以及萬貫家財直接堵死一個人的路,這就是上層人的特權。”餘婭菲聳聳肩,半嘲諷半現實地說道。

蘇清芷沉默了,她是幸運的,哪怕穿越也穿越到了皇後的身上,萬幸的是身為皇上的亓官永玨以及心腹占儒玉都對她表現出了極大的包容,若是她穿到了一個乞丐身上呢,青樓女子身上呢,或許連翻身的機會也沒有。

“這個世界,好不公平啊。”蘇清芷長歎一口氣。

“對,就是這麼的不公平,富人永遠比窮人路子廣,男人永遠比女人自由,不是嗎?”餘婭菲捏了捏拳頭,又將其鬆開,故作輕鬆地說道。

“你要是真的認命就不會這麼問我了,想不想和我瘋狂一下?”蘇清芷笑著問道。

餘婭菲愣了一下,不知道蘇清芷葫蘆裏賣了什麼藥。

“你想要做什麼?”餘婭菲問道。

“讓女人可以多讀書怎麼樣,讓她們識字讀書,再不濟學點拳腳保護自己也好,隻有女人展示出能力,男人自然而然會轉變思想。”蘇清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笑得像個狐狸。

鄭雨微豎著耳朵聽兩個人的談話,她比蘇清芷和餘婭菲更加幸運,有一個疼愛有加的爹爹,可以為自己的愛好付出一切,但是不可否認她也會被人非議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皇後娘娘,記得到時候一定要帶我玩哦!”鄭雨微熱情地毛遂自薦。

蘇清芷是有野心的,她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想要功成拂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