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鄭府,蘇清芷騎馬掉頭就往城郊的山上跑。
鬼醫嫌棄住在都城中來尋她的人太多,所以幹脆在郊外尋了個風水寶地隱居,除了蘇清芷等少數幾個人知道她具體位置之外,幾乎沒有人能找到。
“鬼醫,藥如何了?”蘇清芷還未靠近柴門,聲音便到了。
“已經好了,不過藥效隻有五息,你若是沒辦法在這時間內將他殺死,往後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還在門口查看草藥情況的鬼醫頭也沒抬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包甩出去,跟著蘇清芷同來的徐夢琴一把就穩穩地接住了藥包。
“多謝。”
蘇清芷沒有多寒暄,接過藥包便縱馬離去。
“你要走了?”鬼醫淡漠地看了徐夢琴一眼。
“嗯,要走了,往後應當也很少來了。”徐夢琴笑著點頭說道。
“哦,捎我一程,我也走了。”鬼醫繼續說道。
蘇清芷縱馬一路追著高秀兒而去,她需要趕緊解決次旦的問題,這個家夥就是個定時炸彈,也是個瘋子。
戰爭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於哪國百姓都不是一個好事,而她要做的就是將發動戰爭的罪魁禍首徹底解決,若是能讓安朝開疆拓土那便更加好了。
亓官永玨靜靜地坐在桌案前批改著奏折,禦書房的門忽然被人冒失地打開了,他抬頭朝門那邊看了一眼,正見藺珮蓉滿臉驚慌地拿著一封書信以及暗衛符走進來。
“不好了,姐姐留了封書信便走了!”藺珮蓉驚慌地說道。
“皇後蘇氏染上惡疾病故,賜諡號智善皇後,封德妃藺氏為皇後。”亓官永玨淡淡地說道。
藺珮蓉震驚地抬頭看了眼亓官永玨,忽然歎了口氣,將信封以及暗衛符遞到亓官永玨麵前。
亓官永玨默默地將信封斂入袖中,又將暗衛符遞還給藺珮蓉。
“這本就是給皇後的東西,你收著吧。”亓官永玨道。
藺珮蓉沒有推辭,接過了暗衛符,衝著亓官永玨一福身轉身便離開了。
“邱賀,開始吧。”亓官永玨麵色如常地吩咐道。
“是,皇上。”邱賀應了一聲,退出書房,悄悄將門合上。
亓官永玨呆在椅子上愣了許久,沒想到蘇清芷的行動這麼快就要開始了,他苦笑一下,這個女人怎麼急得連生辰都不願意讓他慶祝。
幽幽地歎了口氣,亓官永玨將書桌上的暗格打開,暗格不大的空間裏正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暗紅色的木匣子,裏麵是一對純金的飛鳳耳環,華貴又美麗,很適合蘇清芷。
展開信封,信封裏蘇清芷的字依舊醜得人眼睛疼,她在信中將自己對這個國家未來的規劃事無巨細都寫了出來,大到整體政策,小到道路規劃,最後還附上了一係列她留下的物品清單,以示她沒有貪墨任何東西,就連高秀兒給她贏下的那支無比珍貴的金步搖也沒帶走。
這一個夜晚,後宮注定是不平靜的,早就想要離開後宮的嬪妃們終於等來了這一天,她們收拾了一堆細軟,帶著亓官永玨給的盤纏趁著夜色離開皇宮。
“娘娘,民女是來辭別的。”徐淑慧背著包裹,一襲布裙笑著對藺珮蓉說道。
藺珮蓉視線從天上的那輪圓月上挪開,帶著笑意看向徐淑慧。
“好,這黑天瞎火的,趕路的時候小心些。”藺珮蓉笑著衝徐淑慧點頭示意。
“多謝娘娘掛念。”
徐淑慧對著藺珮蓉又是一拜,毫不留戀地離去了。
藺珮蓉撐著臉看著月亮發呆,這偌大的皇宮,明早起來便沒有往常這麼熱鬧了,姐姐走了以後,那些人兒也跟著一並走了,徒留下她一個在這冰冷的皇宮中苦熬。
“大人,夜深了,回去如何?”
跟在占儒玉身邊的小廝為占儒玉披上了一件披風,不明所以地順著占儒玉的目光方向看了好幾眼。
“你先退下吧,我再在這裏待一會兒。”占儒玉拉了下披風,輕聲說道。
小廝疑惑地撓撓頭,不知道自家大人究竟在等什麼,不過卻沒有走,隻是默默退到身後等待著占儒玉的召喚。
一個騎著馬的身影出現在占儒玉視線裏,他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來,安靜地注視著對方遠去。
占儒玉恍惚的想到,自己好像一直都在注視著蘇清芷的背影,看著她一步一步控製住後宮,一點一點將權臣鬥倒,現在又目送著她離開。
“走吧,回去歇息吧,明日還得上朝。”
一直到蘇清芷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占儒玉才打算離開。
小廝連連點頭應著,屁顛屁顛地跟在占儒玉身後下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