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家的女眷早早就登車前往公主府,沈家勢大,二十幾個仆從跟著三輛大馬車,為首的是郡主娘娘的馬車,裏麵坐著郡主和沈芸萱,跟隨其後的是謝綰卿帶著兩個女兒,最後是二房和三房的主母帶著沈芸薇。

“萱兒,你可聽說了京中的傳聞?”閉著眼睛的郡主突然說。

沈芸萱低著頭,說:“萱兒久居深宮,外麵的事情,一概不知。”

郡主滿意地點點頭,說:“很好,不聽閑話,不打聽外麵的事情,隻約束自己的行為,貴女理當如此。”

沈芸萱心微微抽痛,她頭埋得更低了。

郡主又說:“你的親事,是陛下欽定,舉國上下,誰不知沈家長房的嫡女,是定給三皇子定王殿下的,皇家已經給足了沈家體麵,你明白祖母的意思嗎?”

沈芸萱隻能點頭。

“孩子,他是皇子,以後除了你這個王妃,還會有很多的側妃侍妾,如果一個蠻族女子都讓你抓心撓肺,你又怎麼能當好王府的主母?以後的日子又怎麼會好過?”

沈芸萱這才抬頭,說:“祖母,王爺就一定要娶側妃嗎?宸銘哥哥以前答應過我......”

“伸手!”郡主突然怒視著沈芸萱,大喝一聲。

沈芸萱看著麵前的老人不容侵犯的威嚴,終究是伸出了手。

郡主從車座地下抽出一把戒尺,狠狠在沈芸萱手上抽了五下,戒尺發出劃破空氣的聲音,可知這五下有多重,她收回戒尺,沈芸萱的手已經腫得老高,傷處一片紫紅。

“疼嗎?”郡主問。

沈芸萱聲音淒厲,說:“萱兒不疼。”

“知道為何打你嗎?”

沈芸萱咬咬牙,說:“芸萱所犯三錯,一錯不應直視長輩詰問,此為不孝。二錯不應直呼定王殿下之名,此為不敬。三錯不應談論自己婚嫁,此為不知恥。”

郡主得聲音越發冷:“明知故犯,看起來最近我是縱容你太過,今日宴會結束,在祠堂罰跪一夜,再抄寫家規十遍。”

沈芸萱的聲音微不可聞:“是。”

一路再無話,很快,馬車便停了下來,等外麵的紅綃打開簾子,沈芸萱才緩緩起身,慢慢走了下來。

走下來後,垂手低頭,等自己的祖母下車,已經下車的謝綰卿從後麵看見自己的女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母親怎麼了?”沈芸茵看出主母樣子憂鬱,便問道。

謝綰卿搖搖頭,說:“無事,隻是看你姐姐實在辛苦。”

女眷的宴席擺在後庭,公主府的女官帶著沈家的女眷向後庭走去 ,路上時不時遇見別人給郡主請安,郡主隻是點頭微笑。

宴會的座位尊卑分明,沈府尊貴,除了帝後和各位王族女眷的位子,便是沈府的座位,沈府的小姐們也很有規矩,按照嫡庶長幼規矩地坐著,京中其他官眷見此情景,紛紛讚歎。

沈芸萱歎著氣,眼睛的餘光看著別人家的小姐,沒有那麼多規矩,一個個青春快樂,而她也才十五歲。

長公主府的女管事從後堂出來,笑著說:“長公主說,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各位夫人小姐可以去後麵的小園子賞花遊玩解悶,還望各位貴客不要拘謹。”

郡主對著幾個女孩子點了點頭,還特別囑咐沈芸萱:“你就去結交一下京中的貴女,注意你的身份。”

沈芸萱退了出去,她走到後院,看到相互交談的貴女,有的比首飾,有的比衣服,也有偷偷湊在一起說話的。

“長姐,”沈芸茵跟在她後麵,說,“京兆府尹家的小姐同我相熟,我想去和她聊兩句。”

沈芸茗年紀小一點,去亭子裏和那些小姑娘去釣魚。

沈芸萱舉目望去,這裏的閨秀一大半都穿著像是芸茗和芸茵這樣的衣服。

“京中現下是很時興這種衣服嗎?”沈芸萱自言自語。

“沈大小姐不知,這衣服可是最近半月風靡京城的款式,設計這種衣服的韓娘子,是從西州來得,而且……”

那女孩突然不說了,看沈芸萱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