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上,是死一般的寂靜,沈芸萱覺得很尷尬,她抬眼看了看韓珞凝,她隻是閉目養神,不曉得心裏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郡主突然開口:“韓姑娘是哪裏人士?喜歡吃什麼?有沒有什麼忌口?”
韓珞凝這才睜開眼,說:“多謝老夫人,珞凝生在荒野,什麼都吃的慣,什麼都用的慣。”
“既然這樣,萱兒,就將韓姑娘安置在你的芷萱樓吧。都是年輕姑娘,在一起也算是能說得上話。”
沈芸萱不曉得郡主為什麼這麼安排,但是她從來不會忤逆自己的祖母,隻好答應下來。
韓珞凝是平民女子,當不當側妃懸而未決,所以沈家人對她並沒有什麼好臉色,韓珞凝似乎也不怎麼在意這些,頗有一些我行我素的樣子。
沈芸萱帶著她來到芷萱樓,卻不知如何安置她,郡主委沒有再下什麼命令,好像在考驗她一般。
沈芸萱先將她帶到芷萱樓會客的小花廳,給她上好茶點,韓珞凝依舊不開口,沈芸萱隻好先說話:“韓姑娘,你也看到了,這個二層的小樓是我的居所,這下麵是這個會客的小花廳,樓上有三間房,一間是我常住的,另外兩間,姑娘想住哪裏可以隨意挑選。”
韓珞凝聽了這句話,伸手拿起一塊點心,放到嘴裏輕輕嚐了一口,說:“沈芸萱是吧,其實我還是想問你,白天的時候為什麼不救那個小姑娘,你的地位算是那些姑娘中最高的一個,救救她,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沈芸萱皺了皺眉頭,不曉得她為什麼非得揪著這件事不放。
韓珞凝繼續說:“當然救不救人,是個人行為,我問這個不是為了責問你,也不是為了道德綁架你,隻是想搞明白你們的真實想法。”
沈芸萱看著她俏麗的臉,歎了口氣說:“沈家的規矩,不可以在外麵惹是生非。”說著,她伸出自己的手給韓珞凝看。
韓珞凝看到她的手掌腫得老高,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沈芸萱說:“因為早上在車裏,我喊了景宸銘的名字。”
韓珞凝顯得非常詫異:“就因為這樣?”
沈芸萱苦笑:“就因為這樣,待會兒安頓了韓姑娘,我還要去跪一夜祠堂,順便罰寫家規十遍。”
“臥槽……你這手都腫成這樣了?怎麼抄寫?”
沈芸萱有時候不太明白韓珞凝的話,便問:“韓姑娘,臥槽是什麼意思?”
韓珞凝有些尷尬,擺擺手說:“沒什麼意思,就是感歎詞,感歎一下……”
沈芸萱覺得有些好笑,便問:“這是韓姑娘的家鄉話嗎,我從小長在這深宅中,沒有見過外麵的人,倒像是一隻井底之蛙了。”
韓珞凝抬手摸著額頭,輕聲說:“這話你要是聽過才是活見鬼了。”
“嗯?韓姑娘說了什麼?”沈芸萱沒聽清她的喃喃自語。
韓珞凝打岔道:“沒什麼,你這麼說我就理解了,你要是救了她,傳到你祖母的耳朵裏,說不定你現在不止這點懲罰了。”
沈芸萱無奈的點點頭,說:“所以我在外麵更是不敢多走一步。”
韓珞凝長歎一聲,將點心塞在嘴裏,說:“對不起,今天我不應該什麼都不懂就指責你。”
沈芸萱看著她的側臉,笑著說:“韓姑娘就像戲文中說得俠女一般,行俠仗義,芸萱很佩服,隻是,韓姑娘得趕緊選擇自己的住處,天色漸晚,請韓姑娘早點休息。”
韓珞凝挑了挑眉,說:“你呢?真的去祠堂跪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