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親的隊伍先是入了皇宮,沈芸萱和景宸銘要在宮裏行禮,隨後出宮到王府去晚宴。因此,韓珞凝倒是先進了王府。
等從宮裏出來,沈芸萱被送到新房,景宸銘去外麵應酬,她坐在喜榻上,手裏還舉著扇子,舉了這一整天,手都麻了,紅綃和紫陌現在兩旁。
沈芸萱悄聲說:“紅綃,我的手都麻了。”
紅綃俯下身說:“小姐,你偷偷把扇子放下來,等姑爺來得時候,你再拿起來。”
沈芸萱有些詫異,紅綃在沈府的時候,辦事一板一眼,從來都很規矩,這剛出門,就學會這樣投機取巧,沈芸萱將扇子放下,低著頭捂著嘴笑。
紫陌蹲在旁邊說:“小姐,紫陌給你捏捏胳膊。”紫陌是謝綰卿的人,她隻聽從沈芸萱一個人。
沈芸萱將胳膊伸出去,說:“紫陌,我腹中很是饑餓,還有好擔心珞凝……”
紫陌想了想說:“小姐,要不要我去給你找點吃的墊一墊,然後再出去打聽一下韓姑娘。”
紅綃連忙說:“算了,紫陌,你還是陪著小姐吧,我去叫東西吃,我可怕你闖禍。”
紅綃笑著出去了,紫陌摸著她的胳膊,說:“小姐,那裏有茶,要不先喝口茶。”
沈芸萱此時也是饑渴難耐,一口氣喝了三杯水。她在家從來沒有這麼沒規矩,就算是渴死,郡主也決不允許她一口氣喝這麼多水。
沈芸萱手中捏著杯子,打量著這個房間?這是一個很大的套間,裏麵是臥房,隔著一個漂亮的珠簾,外麵是一個小小的書房和茶室。
看著陌生的環境,她心中緊張起來,開始幻想景宸銘看見她的樣子,還有嬤嬤昨天教她的一些東西。一想到那些事兒,她臉色也不由得紅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了,紅綃走了過來,手中隻捧了一碟幹巴巴的點心,紫陌皺著眉頭問:“紅綃,出去半天,怎麼才拿了這點東西?這點心,沈家的下人都不吃。”
紅綃板著臉說:“不愧是王府,真是好大的規矩,剛剛奴婢出門,叫王府的婢女給咱們小姐送點吃食,誰知並沒有人應聲,奴婢隻好親去找,好容易找到廚房,那管事的居然說,還沒有見過哪家新娘子如此叫吃食,竟說沒有吃食,全上到席麵上了。你說,這不是欺負人嗎?我家小姐,太師嫡孫女,京中貴女典範,哪怕進宮裏也沒收過這種冷遇。”
沈芸萱捏了捏那個點心,確實硬得沒辦法吃,她歎了口氣:“我和定王是打小的婚約,但是還未成親,他納側妃的事就鬧得滿城風雨,再加上,祖父最近在朝堂上也不順利,這世道,多得是拜高踩低的人,宮門王府更是如此。”
紅綃眼圈一紅:“小姐在閨閣的時候就過得艱難,為何在這裏成為一府主母,還是這麼艱難。”
沈芸萱安慰她:“珞凝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人生是一道一道坎,是一個一個難關,人天生就是來闖關的,所以不要在意,一切都會好的。”
正說著,門突然被推開了,紅綃連忙拿起扇子,遞給沈芸萱,沈芸萱整理了一下衣服,拿好扇子擋著臉。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聽見紫陌和紅綃說:“給王爺請安。”
她聽到她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又聽見關門的聲音。
屋子裏突然靜了下來,她聽到景宸銘的腳步聲和他的呼吸聲,又聽到酒杯碰撞的聲音和倒酒的聲音。
“芸萱。”
她聽到景宸銘喊她的名字,緊張地深吸了一口氣。
他似乎輕笑了一聲,沈芸萱看到他的腳停在了她的旁邊。
“請王妃去扇。”
沈芸萱有些害羞,將扇子緩緩放下去,但仍然不好意思抬頭。
景宸銘沉默了半天,說:“芸萱,你今天真好看。”
他說完這話,坐在了她旁邊,遞過來酒杯,說:“芸萱,該喝合衾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