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沈芸萱回到府中,還想著白天在宮裏的事情。
紅綃邊伺候她更衣,邊說:“小姐,您怎麼心事重重的?今天進宮不順利嗎?”
沈芸萱說:“紅綃,以後別叫我小姐了,該叫我王妃了。”
紅綃忙說:“知道了,王妃。”
沈芸萱又說:“紅綃,以前在府中聽人說起德妃娘娘,覺得怎麼樣?”
紅綃想了想,說:“都說咱們娘娘在宮裏受寵呢。”
沈芸萱想起德妃白天的光景,不知如何說是好,隻能歎了口氣,又問:“紫陌,白天讓你去看珞凝,見著了沒?”
紫陌低著頭沉默,沈芸萱有些動氣:“紫陌,我問你話呢!”
紅綃見一向好說話的沈芸萱動怒了,連忙跪下,說:“王妃,您要是生氣,就衝著我來吧,是我沒叫紫陌去……”
“為什麼?”沈芸萱不解。
“王妃,奴婢知道您是一個心善的人,所以韓姑娘住在家裏的時候,事事為她想著,可是現在到了王府,您是妃,她是婢,您再那個樣子,有失身份……”
紅綃抬著頭看著沈芸萱臉色,聲音越來越低。
“繼續說。”沈芸萱的聲音冷若寒冰。
“再有……韓姑娘在您出嫁之前就和殿下兩情相悅,您要是再不壓著她,她非要越過您去不可……所以不能讓紫陌過去,必須要等到明天早上,她來拜您才行。”
沈芸萱哼了一聲,紅綃不敢再說一個字。
“紫陌,給我倒杯茶。”沈芸萱沉默了半天,終於說出這句話。接過紫陌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總算是壓下心頭的火。
“紫陌,紅綃,我和殿下的事,本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與珞凝沒有關係。殿下他與我婚約在先,又去招惹珞凝,這是殿下的錯,不是珞凝的錯,再說了,他是一國皇子,納側室再正常不過了,今天有珞凝,明天還會有別人,難道我作為正妃,要一個個挨著去鬥嗎?那才真是丟盡了臉。再者珞凝才多大,十七八,比我大一兩歲,孤身一人背井離鄉來到這裏,可依靠的人隻有景宸銘,她同我在閨閣中交好,我若是不護著她,她怎麼在這風雲詭譎的京都生存?這些你們都想過嗎?”
紅綃低著頭,頗有些倔強:“王妃!那個韓姑娘在那種蠻荒之地都能搭上我們殿下,可見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您若是不早點防備著,隻怕到時候吃虧的是您吧!”
“紅綃!”沈芸萱剛壓下去的火,蹭一下上來了,“你如此不服我管教,給我去門口罰站,等你想明白,再來回我!”
紅綃雖然領命出去,但是仍然不服的樣子。
“王妃,紅綃她是為了您好……”紫陌有些不敢說話。
“紫陌,你不懂,我之所以要罰她,不僅僅是因為珞凝,還因為她竟然駁了我兩回,以前在府裏,她何曾這樣過,我們剛來王府,上上下下都不服我,紅綃是我帶來的,若以後我說什麼,她都第一個駁我,我在這府中還怎麼立足?”
紫陌低頭稱是。
沈芸萱又說:“紫陌,現在和我去看珞凝吧,出去叫人給我打燈引路。”
紫陌出去了,沈芸萱這才冷靜了下來,她坐在鏡子前,想到明天又是一場惡戰,頭就有點疼。
過一會兒紫陌進來了,說:“王妃,她們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去韓姑娘的凝香院了。”
沈芸萱點點頭,正要出去,外麵進來一位侍女,說:“王妃,王爺回來了,正在府前下馬,江姐姐問,今天的晚飯擺在哪裏?”
沈芸萱詫異道:“江姐姐是誰?”
那婢女說:“江姐姐是管內宅事的侍妾,我等之前都在江姐姐手下做活。”
沈芸萱以前從未聽過,他還有侍妾,猛然一聽,便覺得更難過,麵上還要保持冷靜,問道:“之前在哪裏吃?”
那奴婢說:“一般是在膳廳,之前韓姑娘住得時候,也在凝香院吃。”
沈芸萱略思索了一番,說:“那就去膳廳,以後主子們都去那裏吃飯,各院兒若有什麼想要的,到時候再加就是了。”
那婢女略抬眼看了一下她,又低下頭說:“以前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