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晚了,韓珞凝才匆匆回來,她的臉色比上午紅綃的還難看。
沈芸萱心頭有不好的預感。
韓珞凝說:“我去莊子裏看過了,問了所有人,莊子裏的人說,前些日子,芸薇妹妹就挨著給他們分東西,感謝他們的照顧,我去她房間看了,房間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在,伺候她的人說,她的衣物隻少了一套,也就是她並沒有拿什麼行李,隻穿著身上的衣服。一個要遠行的人,卻不帶行李。”
沈芸萱心沉了下去,說:“這說明什麼……”
韓珞凝不敢看沈芸萱的眼睛,從懷裏拿出一張紙,說:“這是芸薇妹妹的書法,芸薇妹妹這作品裏,頗有一些想要輕生的念頭。”
沈芸萱看了看那張紙,果然是沈芸薇的字。
“珞凝!怎麼辦?怎麼辦?”沈芸萱握著韓珞凝的手,韓珞凝感覺她的手心都是冷汗。
她反手握住沈芸萱,說:“芸萱,事到如今,隻好擴大搜索範圍了。你去找找景宸銘,讓他派府兵出去大範圍找一下,你呢,現在畫幾張畫像,好讓他們拿著找。”
沈芸萱無措地點了點頭,說:“對,你說得對,紅綃,你過來,我剛嫁過來的時候,給每個妹妹都畫過一張,你先找出來,出去找幾個畫師臨摹一下。”
紅綃急忙找了東西出去了,沈芸萱連忙去了景宸銘的書房。
景宸銘正在伏案寫東西,一抬眼看到了沈芸萱,他急忙站了起來,說:“芸萱,你怎麼哭了?”
沈芸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哭了,她胡亂抹了一把眼淚,說:“殿下,救命!救救芸薇!”
沈芸萱將事情說了一遍,景宸銘寬慰她:“芸萱,你別怕,等紅綃拿了畫像回來,我就叫府兵出去分成幾路尋找,從京中找到京郊,我現在先出去整兵,你不要慌張,就在府中等我的消息,叫珞凝陪著你,懂嗎?”
沈芸萱用力地點頭,淚如雨下,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此後三天,定王府的人全城上下尋找,沈芸萱坐臥難安,三天就瘦了一大圈。
天色又暗了,依舊沒有沈芸薇的消息,沈芸萱枯坐在屋裏,韓珞凝陪著她,寬慰她,她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夜深了,景宸銘回來了,沈芸萱這才有了反應,她轉頭看著景宸銘,想從他臉上找到一些希望。
可是景宸銘卻凝重地沉著臉,他從身上掏出一些東西,說:“芸萱,你來認一下,這是你妹妹的東西嗎?”
沈芸萱看著他用綢緞包著一包東西,散開放在桌上,她一眼就看到一支紅瑪瑙心金花簪子,這是她時常戴著的,隻不過那發簪有被火熏過得痕跡。
又看到一對白玉鐲,這是祖母給她的,她以前在府中要強,所以一直戴著。
“這些都是芸薇的東西,她人呢,怎麼隻有東西?”
景宸銘為難地說:“芸萱,這是我們在京郊一個廢棄的小廟裏發現的東西,那廟位置偏遠,早就破敗,周圍又有很多雜草,平常無人問津。”
韓珞凝聽著有些著急,打斷他:“說重點!”
景宸銘說:“我們今天搜索的時候,發現那裏有濃煙,趕過去以後,發現這廟已經燒的不成樣子,那裏雜草又多,很難撲滅,等火滅了以後,已經來不及了。”
“來不及什麼?”沈芸萱不可置信地看著景宸銘。
景宸銘說:“他們進去後,隻看到一具焦屍,我找了仵作,通過檢驗,確實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的屍體,身高和芸薇妹妹相仿,因為燒焦了,所以隻找到這些沒燒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