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聊的太晚,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沈芸萱從美麗的夢中清醒,越發想看看韓珞凝說得那個時代。

她轉頭看了看還睡著的韓珞凝,半個被子拖在地上,她小心翼翼越過韓珞凝,給她蓋好被子。

隨後叫來紅綃打水伺候,紅綃進來說景宸銘早就上朝了。

沈芸萱心想,景宸銘今天若是把賑災的方案呈上去,一定會得到皇帝的青睞和群臣的誇讚,想到會離目標更近一步,心中也有些開心。

韓珞凝一直睡到午後,醒來後看到眼前輕紗搖曳,窗外吹進來和煦的春風,她一抬眼,就撞上一抹春色。窗戶外麵的枝頭上,開了點點粉色的花,微風吹過,輕輕搖晃,好像在炫耀春意暈染的羅裙。

她又轉頭看到對麵的桌上熏著幽幽的香。起身光著腳踩在地上,撩起紗帳,就看到外麵書桌上,埋頭看賬本的沈芸萱,她一手拿著書,一手提著筆,時而眉頭微蹙,時而勾勾畫畫,桌子上還擺著熱氣氤氳的茶和一碟不知名的果子。

鳥兒鳴叫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韓珞凝再回頭,就看到兩隻燕子停在了枝頭,好奇地往屋子裏張望。

人總是會被生活中的一些小細節打動,韓珞凝看到這樣的景色,居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錯覺。

沈芸萱似乎也聽見了鳥叫,轉頭想看看窗外,卻看到了站在那裏的韓珞凝,她“嗤”一聲笑了:“你打扮的伶伶俐俐的,站在那裏發什麼呆?”

沈芸萱說完這句話,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說:“哦!原來是一隻‘呆燕’!”

這是韓珞凝給她講的《紅樓夢》裏的典故,她現下拿出來,調侃韓珞凝。

韓珞凝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就穿著薄薄的寢衣,左邊的衣服從肩膀上滑落了一點點,還光著腳站在地上。

她連忙拉好衣服穿上鞋,沈芸萱笑著叫紅綃進來給她打洗臉水。

韓珞凝頗有些懊惱,剛才美好的氛圍一掃而空了。

她草草洗漱完,走到沈芸萱桌子旁,一口氣便把她的茶喝了個幹淨,還抓起果子吃。

沈芸萱隻是展眉衝她一笑,低頭又看賬本。

韓珞凝覺得納罕:“誒!你這個人今天怎麼變了性子?要擱以前,你一定會說‘珞凝!這樣不規矩’,或者說‘珞凝,人家瞧見了笑話的!’諸如此類的?”

沈芸萱見她學自己的語氣,仍是笑著,並不和她說。

其實她昨夜和韓珞凝徹夜深談,她已經明白了,韓珞凝不僅是在前世,哪怕是在西北也是無拘無束的生活,她已經想要放韓珞凝離開,所以不會再拘束她。

韓珞凝見她不說話,抱著她的脖子,說:“為什麼嘛為什麼嘛?說話嘛!”

沈芸萱拍了拍她的胳膊,笑道:“你可是比我大十幾歲呢!怎麼好衝我撒嬌呢!”

韓珞凝見她調侃自己,頗厚顏無恥地說:“什麼大十幾歲,我還是個寶寶呢!”

沈芸萱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韓珞凝說:“芸萱,今天天氣好,我想去慈恩堂看看。”

沈芸萱看著桌上堆著的東西,說:“待會兒叫外麵的人套車,我讓紫陌陪你去吧,我是不能了,看完這些東西,還要準備你昨天說得拍賣會,你先去,等回來明天再來我這裏,再給我仔細說說你講的那個拍賣會。”

韓珞凝聽她可以出去放風,十分高興,應了沈芸萱一聲,便高興地衝了出去。

沈芸萱看著她一蹦三跳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哪裏像個二十七歲的樣子,想了想又有點羨慕她生活的時代,把一個二十七歲的女孩子也養的像個孩子一般。

沈芸萱一直忙著手裏的賬本,覺得脖子酸酸的,突然覺得光影被擋住了,抬起頭才看到,景宸銘回來了,她看了看天色,笑道:“今日你倒是回來的挺早的,沒去軍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