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珞凝和沈芸萱安頓好琴梅,便回去睡覺,韓珞凝換好衣服,看到沈芸萱躺在那裏發呆,問道:“你在想什麼?還要不要喝點茶?”

沈芸萱手搓著頭發:“我在擔心琴梅,她懷孕了。”

韓珞凝笑道:“她懷孕了,擔心的人應該是景宸銘吧,你擔哪門子心?”

“珞凝,琴梅……是太子的細作。”

韓珞凝毫不意外:“所以呢?”

沈芸萱側過身看著韓珞凝:“你好像並不意外?”

韓珞凝說:“我每天和你待在一起,有些話,你不說我也知道。”

沈芸萱說:“她是細作,太子允許她懷孕嗎?景宸銘並不喜歡她,隻是利用她,那這個孩子……”

韓珞凝向來可以給沈芸萱提一些好的意見,能在她迷茫的時候給她指引方向,但這次,她看著沈芸萱期待的目光,久久的沉默著,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對視,沈芸萱眼中的光黯淡下去。

“珞凝……”沈芸萱試著叫了韓珞凝一聲。

韓珞凝歎了口氣:“我不是神,我可以做出你沒見過的東西,給你講你沒見過的東西,但是,即便我知道很多,憑借我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說實話,這件事是無解的。”

韓珞凝躺下來,說:“從古至今,做了臥底都不太會有好的下場,她是太子的細作,如果失敗了,被景宸銘發現,那隻有死路一條,如果成功了,太子一定也會抹除那些見不得光的人。”

兩人沒有再說話,長夜無眠。

琴梅躺在床上,想起第一次見沈芸萱的時候,那天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像個男人抱起她,還往她身上倒酒。

她當時感覺十分屈辱,因此對沈芸萱沒有好印象,下意識便覺得她會害自己和孩子,仔細想想,她進府這麼久了,哪怕景宸銘夜夜宿在她那裏,沈芸萱也沒有找過她的麻煩。

她翻了個身,繼續想:沈芸萱為什麼找她麻煩呢?

仔細想想,大概是太子讓她糾纏景宸銘,導致外麵關於景宸銘的流言紛紛,沈芸萱才來的。

規勸夫君,這是世家女子的做派,沈芸萱是有手段,倒不一定代表她是個壞人。

琴梅覺得自己下腹部暖暖的,雖然太醫說,兩個月的孩子還感覺不到什麼,但是她依舊以為這種溫暖是孩子傳遞過來的。她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突然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想起了太子。

她不叫琴梅。

叫九弦。

或許也不叫九弦,她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從記事起,她就在太子訓練細作的營地,太子的細作分為兩種,一種是隱在暗處的殺手,一種就是在明處的美人,九弦美貌出眾,便成為明處的細作。

從小,就有人來培養她們琴棋書畫,取悅男人,刺探情報,傳遞情報,從小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長大後開始做任務,一次又一次的任務中,九弦的心變得比石頭還要硬,她上一秒可以風情嫵媚地說著情話,下一秒就能把刀刃插進對方的胸口。

幾個月前,太子安插在定王府的人都被不動聲色的拔除,太子本著細作在精不在多的原則,將她安插在定王府。太子抹去了她所有的過往,將她到市場上,被定王府的人買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