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萱匆匆進宮,景宸銘和琴梅已經在大殿裏等著了,沈芸萱看到琴梅穿著一身素服,頭發散著,不著一絲珠釵,跪在地上,扶著肚子。
沈芸萱先給皇帝行禮,問道:“父皇,這是怎麼了?”
皇帝問道:“芸萱,朕問你一件事,這些日子你在哪裏住著?”
沈芸萱一愣,沒想到景宸銘真的會告訴皇帝,便如實說:“我在京中自己的嫁妝宅子裏住著。”
皇帝點了點頭:“琴梅……哦不,細作九弦,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沈芸萱一頭霧水,想著這是唱得哪出?
琴梅說:“是太子殿下,說定王殿下之所以如日中天,是因為有了好的靠山,就是王妃家……而府中有了王妃,定王沒有了後顧之憂,所以在前朝越來越冒頭,於是讓我挑撥殿下和王妃的關係,趕走王妃……”
沈芸萱抬眼看了一眼景宸銘,她心裏清楚,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的,琴梅之所以能得逞,是景宸銘的縱容。
景宸銘回望著她,不動聲色衝她點了點頭,沈芸萱便低下了頭。
“即便是如此,也不能證明,她就是太子的細作。”皇帝沉默良久後,說出了這個結論。
琴梅給皇帝磕了個頭,說:“陛下,太子的細作不止我一個人,在王府還有另一個侍妾,叫江蘺,是皇後娘娘調教出來的人,在王妃入府之前,假裝幫殿下打理家事,實際上掏空定王府……”
皇帝問景宸銘:“這個江蘺在哪裏?”
琴梅搶先說:“江蘺姑娘……已經被王妃放走了,因著江蘺姑娘走了,我才入府的。”
皇帝斜眼看著沈芸萱:“芸萱,為何放了江蘺?”
沈芸萱聽到皇帝問她,連忙跪下,還沒開口,景宸銘說:“陛下,王妃為了節省用度,將王府中的人放出去一批,江蘺是混進去逃走了,與王妃無關。”
沈芸萱見他這麼說,便鬆了口氣。
誰知景宸銘話鋒一轉:“兒臣已經把她抓回來了。”
沈芸萱猛地抬頭,景宸銘叫人進來,兩個侍衛架著一個綠衣女子進來了,沈芸萱一看,那人果然是江蘺。
她身上帶著鐐銬,腿不能著力,那侍衛一鬆手,她就趴在地上。
沈芸萱看見江蘺,剛要起身,景宸銘一把按著她的肩膀說:“父皇,這女子就是江蘺,她以前是宮中的樂舞師,您應該有印象。”
皇帝說:“來啊,抬起頭。”
侍衛拽著江蘺的頭發,將她的臉仰起來。
沈芸萱看著江蘺,心揪著疼。
皇帝仔細辨認著她的臉,說:“有幾分麵熟……”
景宸銘又說:“江蘺後來被賞給太子,一開始太子用她來娛樂賓客,那些客人都是太子私底下結交的朝臣,江蘺應該知道一些。”
皇帝問道:“江蘺,你說,你都知道些什麼人?”
江蘺往前爬了爬,伸出了手,侍衛見她有動靜,一腳便踩在她的背上,江蘺重重地摔在地上。
“住手!”沈芸萱突然喊了一聲。
大殿上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沈芸萱,沈芸萱便說:“陛下,江蘺看起來很虛弱,如果把她打死了,就什麼都問不到了。”
皇帝點點頭:“芸萱說得有道理,你們把那女子放開。”
沈芸萱看著她的腿,心疼地想過去看看她,但是她又不敢。
江蘺掙脫了束縛,又往前爬了爬,她向著沈芸萱伸出手,沈芸萱看著她漂亮的手如今血跡斑斑,不由得也向她伸出了手。
江蘺的手卻停在了空中,放了下來,說:“陛下,我都說。”
江蘺將她在太子府的所見所聞,一一細說給皇帝,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江蘺說完後,說:“就這些了,我不是太子的心腹,多餘的事情也不知道。”
江蘺說出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都是太子私底下邀請聚會,皇帝冷冷哼了一聲:“怪不得太子願意隨便舍棄你,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九弦,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