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梅走了,江蘺被關了,沈芸萱知道韓珞凝性格火爆,也不敢把江蘺的事告訴她。
重陽節過後,便是沈明玉成親的日子,沈芸萱的祖母托了沈芸萱,等到重陽節宮宴後,回家幫襯幾天。還讓她求著韓珞凝幫沈明玉做嫁衣。
韓珞凝現在身份尊貴,郡主也不好開口,但她又十分疼愛明玉,免不得拉下老臉求沈芸萱。
沈芸萱和韓珞凝一說,她倒是很願意,沈芸萱知道祖母是有些家底的,珞凝愛財,她便趁著祖母高興的勁兒,狠狠敲了她一筆。
韓珞凝收了銀子,非常滿意。拿了尺寸便埋頭開始幹活。
九月裏,皇家擺宮宴,皇帝為節省,又為顯親厚,說是隻擺家宴,還破天荒地放二皇子出來。
景宸銘得了這個消息,說:“父皇此時把二哥放出來,不知何意。”
沈芸萱因為琴梅的事情,好久沒有和景宸銘分析朝堂上的事。景宸銘有時候也很想聽聽沈芸萱的意見。
沈芸萱隻是“嗯”了一聲,依舊埋頭看她的賬本。
“你還在因為那個細作的事生氣?”景宸銘語氣中充滿不善。
沈芸萱翻了一頁,冷冷哼了一聲:“我不敢不滿,更加不敢對殿下的事指手畫腳,殿下心有城府,運籌帷幄,哪裏需要聽我隨口說什麼不入流的話,再者您也未必放在眼裏。”
沈芸萱這話說得極其難聽,簡直是狠狠甩他耳光。
景宸銘卻意外的認真:“芸萱,我想聽你的見解。我一個人真的不行。”
沈芸萱抬了抬眼睛,這才看他:“太子最近名聲很不好聽,皇帝陛下這會兒放二皇子出來,無疑是想給踩一踩太子。”
沈芸萱在項目上寫下一筆:“二來,皇帝心中喜愛麗妃,再加上他明白二皇子是被冤枉的,因此他本就不會一直關著二皇子。”
“最後,”沈芸萱低頭邊寫字邊說,“皇帝陛下有可能生了廢太子的念頭。”
“何以見得?”景宸銘有些激動。
“我問你,這麼多天了,皇帝有沒有說太子培養細作的事?”
景宸銘說:“未提及。”
沈芸萱說:“那就是了,如果琴梅說謊了,那陛下一定會再找你核實。所以琴梅沒有說謊,那麼陛下一定能在那裏找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他卻隱忍不發,你說為什麼?難道陛下愛護太子有加?害怕他的隱藏勢力被發現?”
景宸銘沉默著思索。
沈芸萱合上賬本,說:“那隻剩下一種可能,就是陛下隱忍不發,等著一擊中的。”
“紅綃,進來!”沈芸萱喊了一聲,等紅綃進來,將手中的賬本交給她,“裏麵要辦的事項都已經寫好了,你去做吧。”
紅綃出去了,景宸銘佩服道:“我看你才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沈芸萱冷笑道:“我還要準備明天進宮的東西。您自己在這裏琢磨吧。”
“今天還去阿凝那裏?”景宸銘抓著她的袖子。
沈芸萱不動聲色抽回她的衣袖,去外間收拾東西。末了還轉過頭來譏諷他:“還有一種可能,琴梅和江蘺都是從你這裏出去的,或許皇帝陛下懷疑你陷害太子也未可知啊。”
說完這番話,沈芸萱便出去了。
景宸銘手懸在原地,呆愣了好久。
第二日,兩人裝作恩愛的樣子進宮,沈芸萱和韓珞凝不同,若是韓珞凝,對一個人有隔閡,絕不會和他維持表麵上的和睦,而沈芸萱不一樣,隻要是正式的場合,她永遠得體大度,景宸銘很欣賞她這一點。
宴會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座位,一樣的人,一樣的流程,唯一的不同,就是二皇子又出來了。
沈芸萱記得二皇子以前是個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為人溫吞卻風趣,人很隨心所欲,在皇家多少有點不著調,陛下因此總是訓斥他。
這次宴會,他卻端正規矩的坐著,眼神看起來很是虛無,好像這宴會上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二皇子本來就很瘦,這樣下來更是瘦的不成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