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萱帶著茶點來到太和宮,太和宮靜悄悄的,隻能聽見景宸銘翻頁的聲音。

“陛下,辛苦了半日,吃點東西吧。”

景宸銘抬頭看了看沈芸萱,說道:“芸萱,你來了,你也不要太過於傷心了。”

沈芸萱說:“祖父年紀大了,生老病死的,也在所難免。”

景宸銘說:“你安心吧,我會派人幫忙處理的。”

沈芸萱放下點心盒子,愣了一下:“不是說,讓我出宮去處理?”

景宸銘停下筆:“你想去?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話,我或許可以給你破例。”

“我想讓賢妃出宮幫家裏料理,畢竟沒有中宮去臣子家料理後事的舊例。\"

景宸銘說:”也可以,按你的意思辦吧。“

沈芸萱將茶遞給他:“殿下,我祖父是怎麼去世的?”

景宸銘接過茶:“來報的人說,是病故的。”

沈芸萱又問:“什麼病?”

“不知。”

景宸銘喝了一口茶,又說:“我已經下詔,召你三叔回京。”

沈芸萱微微錯愕:“隻召我三叔嗎?那我大哥和二哥?”

景宸銘說:“你二哥不能離開南境,你大哥那邊的事兒還沒了,不能回來。”

沈芸萱皺了皺眉頭:“隻召我三叔?”

景宸銘笑了:“芸萱你是怎麼回事,一個問題問好幾遍。”

“那我祖母什麼時候進京,什麼時候能進宮來看我?”

景宸銘說:“最遲今日進京,明日可讓她進宮。”

沈芸萱謝過他,又說:“既然陛下同意了,我就讓賢妃收拾一下出宮了。”

景宸銘微微點了下頭,說:“你安排吧。”

沈芸萱又問:“那,陛下,我還有一事,後宮子嗣單薄,隻有落落和翎兒,您政務繁忙,可是也要顧著萬世的江山啊。”

景宸銘點了點頭,又一頭埋在了案牘之間。

她輕輕退了出去,紅綃在外麵等著,看她臉色十分難看,便問道:“娘娘,怎麼了?是不是陛下為難您了?”

沈芸萱不說話,隻是麵色越來越凝重,紅綃也隻能在後麵跟著。

“紅綃,剛剛來稟報的那個人,他是不是說了,陛下讓我處理後事?”

紅綃說:“是,那人確實說了。”

沈芸萱更覺得狐疑,這話沒說出口一個時辰,怎麼已經忘了?景宸銘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他隻召三叔回來,三叔那裏到底有什麼,三叔,二叔,爹爹,這些人的臉在沈芸萱腦中來回轉,沈芸萱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但是卻怎麼都想不出來。

第二日清晨,郡主覲見,沈芸萱很久沒見祖母,隻覺得她更加老邁。

她恭恭敬敬的拜過沈芸萱,沈芸萱給她賜座,說:“祖母,這麼久不見,身體還好嗎?”

她說:“托娘娘的福,臣婦還算硬朗。”

沈芸萱又問:“祖母,祖父得了什麼病,之前怎麼沒聽說。”

郡主的眼神突然開始閃躲,說:“年紀大了,一日風寒,沒撐過去......”

沈芸萱眯著眼睛,說:“祖母,我要聽實話,我說的是,實話。”

她抬起頭看著沈芸萱,眼睛看起來老邁而渾濁:“臣婦說得就是實話。”

沈芸萱看她的樣子,說:“這裏沒有別的人,祖母,你說說看,他們到底要什麼?”

郡主眼中的淚水一滴滴落在衣服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娘娘,臣婦不知啊,臣婦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