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宋懷玉被嚇了一跳。
是柳卿蘊的手機，埋沒在昨晚她們脫下的淩亂的衣服裏，連鈴聲都嗚咽沒有精神，嗡嗡嗡的一直振動。
宋懷玉廢了好大的勁，才把它從狹小的角落裏拯救出來，也沒來得及看屏幕直接接聽，傳進耳朵的是熟悉的聲音，“蘊蘊寶貝兒，今天晚上回家嗎？”
是苗遇歡。
零星的睡意瞬間消散，宋懷玉“蹭”的一下坐起來，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磕磕巴巴的出聲，“阿，阿姨，我是宋懷玉，您還記得我嗎？”
手機那頭沉默了下，“我記得你，柳卿蘊在嗎？”
宋懷玉緊張地臉色發白，“她……”
她不知道柳卿蘊有沒有跟父母說過她們兩個談戀愛的事情，糾結著要不要撒個小謊糊弄過去，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還在睡，您找她有事嗎？”
“還在睡啊……”苗遇歡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明白了什麼，隨即出聲問道：“懷玉啊，你和蘊蘊——你們在談戀愛了嗎？”
宋懷玉握手機的手緊了緊，“是的，阿姨，我們前段時間在一起了。”
“那你……”
“阿姨！”宋懷玉急忙出聲，胸口劇烈起伏著，“我是真心喜歡傾蘊，我保證我會對她好，我一定會讓她永遠開心下去，所以，所以”
“所以能不能給我一個照顧她的機會！”
“我保證我不會比任何一個男人遜色！”
宋懷玉從沒有這麼緊張過，倒豆子一樣說完便不再出聲，像等待審判的犯人一樣不敢大喘氣。
短短幾分鍾，像是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你不要緊張。”苗遇歡終於出聲，先是安撫宋懷玉的情緒，像對自己的孩子說話一樣輕聲細語，“我沒有反對你們的意思。”
判決宣布，無罪釋放。
宋懷玉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長出一口氣，身體卸了勁無力的躺在沙發上，手背覆在眼睛，陽光透過指縫若有若無的落在眼皮上。
苗遇歡大抵猜到宋懷玉的狀態不方便聊天，“告訴蘊蘊今晚回家一趟。”
“好的阿姨。”
“你也一起回來吧。”
“好的……阿姨。”
聽她如此認真的語氣，苗遇歡自己反倒忍俊不禁，“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你緊張什麼。”
“你以為我和你叔看不出來你和蘊蘊之間的氣氛？”苗遇歡帶著笑意調侃，“你也太小瞧我們了。”
宋懷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這不是怕您和叔叔不同意卿卿她找了個女孩子。”
“我們有那麼封建嗎？”苗遇歡扶著頭，哭笑不得。
“蘊蘊喜歡女孩子，我們早就知道了。”苗遇歡繼續說，“說句你可能不太愛聽的話，她的第一段戀愛也是我們手把手教著談的。”
“您是說，”宋懷玉舌尖抵住上顎，“她初戀？”
苗遇歡喝了口水，“是啊，她的初戀，很失敗。”
“大概這孩子繼承了我的吸渣體質，認認真真談了幾段戀愛都被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