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垂眸，聞言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氣。
褚墨沒有理會光罩外發瘋的各宗長老，抬手按在傅宴的心口。
他頓了頓，“不後悔？”
傅宴眸色深邃，“那你呢？不後悔？”
他覺得，最該感到後悔的人是他。
褚墨冷笑，自嘲道，“我早就後悔夠了，這次，我偏要賭一把，看看這賊天道，就是是繼續庇護你，還是……眷顧我一次。”
“……”
傅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輕輕闔眼，徹底放開護體靈力。
褚墨也不再猶豫，右手狠狠刺入他的心髒，緩緩攥緊。
一刹那，傅宴麵如白紙。
褚墨抬起另一隻手，靈力化作深紅色的線，死死纏繞住姻緣樹。
短短幾個呼吸，姻緣樹的光芒大盛。
花朵肆意飄落，香氣馥鬱，虛空中漸漸響起悅耳的銀鈴聲。
靈力溢出，仿佛不要錢一樣輸入姻緣樹。
心髒處的鮮血被牽引，順著紅線緩緩染紅姻緣樹的花苞。
“大師兄！”
“你要幹什麼！你瘋了嗎？！”
“你們快救救我大師兄啊！”
得到消息趕來的安怡然，看見已經幾近昏厥的傅宴，瞬間紅了眼，靈力砍在光罩上。
光罩紋絲不動，安怡然有些崩潰地看向圍在周圍的長老們，“你們快救救他啊！再這樣下去，大師兄會死的！”
金家長老也很無奈，“此人修為已經踏入合體，不是我等能輕易抗衡的。”
似乎有些不忍，他又道，“不過，我已經傳訊給大長老，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趕過來。”
安怡然臉色稍緩，回過神開始找小師妹的行蹤。
小師妹今晚明明在陪著大師兄。
現在大師兄被囚，那小師妹呢？
突然，楚凝冷笑一聲，“哼，救人？各位看著這人的模樣，不覺得眼熟嗎？”
眼熟？
幾人這才回神，仔細打量起遠在姻緣樹下的那道身影。
之前離得遠，又事發突然，他們也沒太過注意。
現在被楚凝一提醒，他們也察覺出不對勁。
半晌，一人小聲道，“這、這長得……怎麼有點像落天宗那位？”
“越看越像，眉眼更是像，就是比之前見過的更加年輕一些。”
有人驚慌，“他、他不會就是褚墨吧？！”
眾人麵麵相覷，心底驚詫萬分，但麵上不顯。
褚墨他們都不陌生。
修真界千年不出的絕世天才，不到兩百年踏入分神。
後來因為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一人一劍打上所有宗門。
沒有人死，甚至一些小宗門沒有見血。
據說褚墨隻是在各宗的藏書閣待了幾天，然後離開。
唯獨聖靈宗，藏書閣最高層被一劍斬滅。
驚動聖靈宗宗主出手，可惜沒有留下他。
之後褚墨失去蹤跡，逐漸淡出修真界的視野。
但，他們可沒有一刻敢忘記，這瘋子神擋殺神的模樣。
沒想到，消失那麼久的褚墨，居然就這麼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貌似還年輕了一百多歲，像個剛入世不久的少年。
音長老咽了咽口水，悄悄取出一塊玉牌捏碎。
無論褚墨想做什麼，這麼大的陣仗，不是他們能應付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