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縣滄海樓,是滄縣最大的客棧。
這已經是蘇南第二次入住了,自然不覺得有什麼。
反倒是程思思怔怔地站在樓下往上看。
足五層高的塔樓,占地麵積一點也不比醉春樓小。
光是這客棧的建造成本恐怕就不下萬兩白銀!
周圍早圍來了一堆看戲的平民。
“欸?你說那是哪家的王孫?怎的出行這般氣派?”
“不是吧?我聽說王公貴族都是穿黃衫的,那男子分明穿的書生白衫,說不定是哪個縣的富戶也不一定!”
“富戶?富戶能讓縣太爺親自去接?你傻了吧?”
“咦,這麼說也是,但我總覺得那男子有些眼熟,是不是之前來過?”
忽然有人一拍腦袋:“上上個月繳盡了山匪的那兩人,其中之一就是他吧!”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似乎都被喚醒了記憶。
七月初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兩個英雄,將那蒲山之上的所有山匪剿滅殆盡。
其中一人還將半數匪徒的首級割了下來,掛在馬上招搖過市。
這事將所有百姓都嚇得不輕,還以為是山上的匪徒要下來害人了。
事後京兵來了,這才調查清楚那兩人是路過的義士,單槍匹馬就將山匪盡數剿滅。
“他是哪個?掛人頭的那個?還是沒掛的那個?”
“我看倒像是沒掛的那一個!聽說掛人頭的那個長得五大三粗,凶神惡煞!這男子怎麼看都不像是那般凶惡的人。”
蘇南湊到了程思思耳旁低聲道:“外麵人多,不若先進去?”
程思思這才回過了神:“好。”
在眾人的簇擁下,程思思邁進了滄海樓之中。
那掌櫃的滿臉討好地湊上前來:“大人,夫人,不知你們是要用飯還是住店?”
齊嶽滿臉不悅:“蘇上輕車舟車勞頓,當是要住店!”
那掌櫃的連忙應道:“是是,倒是小的疏忽了,馬上安排!”
外麵的人見到這副場景,登時驚得瞠目結舌。
“那、那是郝掌櫃?”
“不是吧?他能這樣狗腿?上次京裏來了個什麼勞什子的九品武官,他甩都不甩對方,直接讓小二轟出去了!”
“嘶……這男子究竟是什麼身份?”
“傻了吧?我聽說他是清水縣的仁勇義公,也是聖上新封的上輕車都尉!”
“仁勇義公我沒聽過,聽起來不像是官,那上輕車都尉是個什麼官?”
“上輕車都尉不是官,卻比官還了不起!它可是勳銜,可以世襲的!”
那人開始滔滔不絕地描繪著這勳銜的了不起之處。
而另一邊蘇南已經拉著程思思上了三樓。
這裏比二樓的風景要好一些,又不至於爬得太累。
兩人站在窗戶前放眼望去,幾乎將半個滄縣的景色都收入了眼底。
滄縣其實和清水縣的規模不相上下。
但是它的發展要比清水縣好很多,一眼看過去有不少奢華的建築。
原因也很簡單,滄縣是齊省上京城必經的縣城。
來往的商販多,自然也帶動了本地的經濟。
季秋的風已然開始變得寒涼,吹得蘇南打了個哆嗦。
他忙幫程思思裹緊了身上的裘毯:“先進來吧,等下著涼了就不好了。”
程思思倒也聽話,轉頭進了廂房。
這兒的條件明顯比蘇南上次來好多了。
現在雖然是秋末,但也算不上冬天,屋內竟然燃著爐子,還熏了香。
蘇南眉頭微皺,隨手開了窗。
古人不知道一氧化碳的厲害,很多時候人就是貪暖,被爐子熏死的。
“夫君為何開窗?等下暖氣都散沒了。”
蘇南笑道:“因為這燃著的柴火若是見不到外麵的空氣,就會產生一種毒素,尋常人聞見了,要不了兩盞茶的時間就會當場暴斃而亡!”
程思思驚道:“啊呀,竟然這般凶險?”